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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看着寄几的肚子说,过年要少吃点啊,可是这句话,等我吃完了家里的鸡肉羊肉以后才想起来。
我相信,食物不只是填饱肚子,它还给了我们面对生活的勇气。
美国芝加哥有一家餐厅,每个去过的人都说,“到这里来的人,与其说是来吃饭,不如说是来找刺激的。”
最有趣的部分?你知道今天的菜单,却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这家餐厅叫Alinea,位于美国芝加哥。
人们知道Alinea在开业第一晚,就迎来了整个美国最重要的美食家;知道开业第二天,它就被评为全美前50最佳餐厅的第26名;第三天,它就登上了《纽约时报》美食头版。
但人们不知道,创造出这些菜的人,Alinea的主厨Grant Achatz,他失去了味觉。
失去了味觉?
对啊。
就是眼前这盘菜,50几种细密的味道,
他一一做了出来,
却并不知道酸甜苦辣...
Alinea擅长分子料理,每一个小东西里面都藏着秘密
那件事发生在Alinea刚开业不久,所有的厨师像往常一样在厨房试菜。Grant冲大家发脾气,“这菜怎么味道这么淡?再加点盐。”没有人说话,厨房里锅碗菜刀烹饪的机器全都安静。
后来,他自己把话头接了过来,“......已经够咸了,对吗?”
就像电影突然从彩色切到黑白,眼睛一下失去了光,就像亮在夜里的那盏灯,骤然熄灭,“啪”。
命运没有公平一说。哪怕对一个从小就决定当厨师,并努力到现在的家伙。
厨房变成了烹饪实验室,可是爸爸说,“你在浪费时间”,“厨师?那只是谋生的工具”。
Grant很擅长将食物重构:16岁他已经熟练用橙皮、欧芹等食物来装饰菜品
Grant不反驳,只是看书、做笔记、埋头往前冲啊冲,而且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孩子凭借努力去了当时美国传奇大厨Charlie Trotter的厨房。
就好像每一个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孩子,都有过混乱的几年。他成了大厨最厉害的徒弟之一,却也陷入了最初的迷茫。
Grant在The French Laundry研发出的第一道菜:用哈密瓜和鲟鱼子做成
又经历了一系列的求学之路后,他找回了自己,Grant想要走得更远。他来到芝加哥Trio餐厅工作,第一次当上主厨,就是为了想要实验一下自己的想法,探索更多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Grant发现身体好像出了问题,他的舌头上有一些白斑,如果吃了很酸的东西,或者喝很烫的咖啡,就会止不住的痛。可是,他才遇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Nick Kokonas。
右边这位就是超有钱的Nick Kokonas
黑松露的喷香,反而要用简单的食物来衬托,比如土豆。懂吃的Nick,一顿饭就勘破了Grant对于烹饪的敏锐
舌头还是在痛,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医院。Grant太忙了,忙着做梦,忙着打造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餐厅,Alinea。
他甚至用口香糖贴舌头上,用这种方式来止痛。直到Nick把他强行拖进医院,发现了他舌苔上的白斑——舌癌第4阶段,哪怕手术切除掉3/4的舌头,也还有70%的死亡概率。
几个字硬邦邦,从医生的嘴巴里面蹦出来。然而这相当于,判了一个厨师死刑,然后,又判了一个人的死刑。
“你打算怎么办?”
Grant的回答出乎意料,
又情理之中,
“还能怎么办。就是.....死掉啊。”
死掉...吗?Grant只想做好一件事——Alinea。
Alinea正门
Alinea正式营业的前一天,这个70%死亡概率的癌症病人,将所有员工集合起来,“我们将会是全国最好的一家餐厅。哪怕第二,都是失败。”
他做到了。从10岁以来就一直一直做着的那个梦,居然变成了现实。
“就在开业的第一天啊”
可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这家餐厅的投资人Nick正在思考如何告诉媒体,可能1个月,可能半年,Alinea的主厨可能就要去世了......打完3篇草稿,Nick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们是芝加哥大学医学院,听说了Grant的事情。你们愿不愿意来检查一下?”
充分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才发现好像死神好像只是路过。学校对Grant的诊断和之前的医院一样,舌癌第四阶段,但论断相反:我们可以不用切除舌头,而且化疗过后,活下来的几率有70%。
听到这里,Grant只问了一句话,“同意书在哪里?我该在哪里签字?”
脸都肿起来的病人
化疗的机器从鼻尖扫到锁骨,不断进行辐射,这让Grant严重晒伤。他的那层皮肤坏死,脱落。但谁都没想到,随着皮肤一起脱落的,还有味觉,一个厨师的味觉。
如果不能尝到味道,那还怎么成为厨师,怎么烹饪?
关于烹饪的一切,不仅仅限于舌尖。他开始着迷于打破餐桌的常规:“怎样让这个东西浮起来?”“它能隐形吗?”——这个家伙,他的野心在于烹饪每个人的好奇心。
到后来,他甚至不用进厨房,在草稿纸上就可以烹饪出一桌好菜。
= =你的好奇心才长得像鱼片~
这个没有味觉的人,
不断探索、尝试、失败、
又偶尔收获创造所带来的最天然的开心。
就在化疗期间,
他和徒弟Mike做出了能漂浮的食物,
糖气球。
里面是氢气,吸进去声音会短时间变哑,很好玩
他会在炭堆里藏着下一道菜,
会用桌椅、灯光、倒影,
用餐厅的一切,
来制造幻境;
会打破你对食物的刻板印象,
一道菜端上来,
你完全不敢确定是什么味道。
会让油封鸭腿和黑松露,
在你的嘴里大爆炸。
有点中国汤包的感觉
也会耍浪漫,
为一片培根,
制造出最美的“新月”。
他和Mike商量新菜,“我们从来都是考虑量,能不能从时间的角度想想?”
Mike笑他,“这是霍金教授要考虑的东西吧!”
他要求每个星期三都是“新菜之夜”,长期做同一个东西让他觉得无聊。
他被打上标签,“没有味觉的厨师”。化疗结束,癌症已经清除了,但是不知道是否会恢复味觉。
然后终于在几周后的一个早上,Grant醒来泡了杯咖啡,像往常一样加了很多很多糖。他喝了一大口,然后自己忍不住就觉得,“......好甜。”他把杯子放下,看了它一会儿,又喝了一口,然后大笑了起来。
那种感觉,好像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
在Alinea, 许多菜品像是对绘画的再诠释
在这家餐厅,Grant打破的或许不仅仅是食物烹饪的规则,更重要的是他让你看到可能性。这顿饭,它陪你穿过对庸俗的投降,陪你洗掉蒙了心窍的猪油,陪你放下对安全感的执着,让你重新相信食物除了吃,还有点别的什么意义,我们除了生存,还有生存以上的更多。
人生本来就是探险,
旅途当中每个人都应该多一点,
尝鲜未知的勇敢。
你会因为老了无法下床屎尿不禁,
而在青春时拒绝璀璨际遇吗?
拥有过,好像才比较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