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西藏的蓝天苍穹
小时候,躺在草地遥望天空的时候,总觉得蓝天是那么美丽和遥远,心想长大了一定要乘坐飞机,开窗伸手一摸,就可以触摸到蓝色的天空,感觉一下绿色大地的屋顶是什么做的。等长大了才知道,在飞机上开窗,不但触摸了天空,也就直接进了天堂。美丽的梦想破灭了,心中好生失望。
好在上地理课有知道了喜马拉雅山,知道了西藏,梦想再次从心底升起,梦想着飞到西藏,梦想着喜马拉雅山,到世界屋脊触摸蓝天,拥抱苍穹。好梦成为现实是在1998年。我终于到了西藏!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艰难的。双脚踏上了高原的土地,还没来得及高喊一声“拉萨,我来了!”之类的豪言壮语,就发现自己快喘不上气了。晚上开始剧烈的头痛,第二天亦如此,到世界屋脊一游是有代价的,接近苍穹也快触摸到生命的极限。我犹如同福客栈的老板娘,时时口中叨念着“俄的神阿……”不知是真感动了喜马拉雅山的神,还是高山反应消失了,我从第三天开始,头痛就离我远去,我可以尽情地游走在离天空最近的高原大地上了。
所遇到的人:
开车的师傅是藏人坚赞,艺高人胆大,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车依然是英雄本色,车速不减,可我们这班坐车的狗熊看着沿着陡峭山崖蜿蜒,路面时而坎坷颠簸的公路,却时时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只能绕着弯子和坚赞师傅说:听说西藏老出车祸,咱的车也不是新车,还是……话还没说完,直爽的坚赞师傅说:在人不在车,简短而铿锵有力。后来才知道坚赞师傅行车十几万里也没出过事故,大家的心都踏踏实实的。
导游刘大叔是个热心人,听说我喜欢天珠,便介绍他专门做天珠生意的藏族朋友给我,那朋友也是个爽快人,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便把他的存货都搬了出来让我挑。在一个简单的木盒里摆放着约三十来个天珠,颜色古朴,有淡淡的光泽,上面的花纹更是奇特。我问老板天珠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制作的,老板告诉我,他从西藏各处收购,只知道天珠是古老的饰物没听说有人会制作,藏民都说天珠是苍天赐给人间的礼物。我很幸运,手捧着上天的礼物,欢天喜地地回去向同伴们显摆去了。(现在各大城里销售的天珠大多为玻璃制品,西贝货)
在“青藏高原”的高亢歌声中,我们启程去羊八景,没承想路况出现问题,大伙只能在路边临时搭灶起火做饭,边上村子里的藏民出来帮忙,我们也邀请他们和我们一起聚会,结果成了汉藏大联欢,大家唱着彼此都听不太懂得歌,我家九岁的潇潇还给大家表演了一通跆拳道的招式,大伙齐声叫好。那餐饭吃的又高兴,又温馨,大家都高高兴兴地重新上路了。结果乐极生悲,在继续前往羊八景的路途中,一位同伴在过海拔五千米的路段时,出现昏迷状况,我们将所有的氧气都给了她,情况依然没有好转。还是当地不知名小村子里的村民帮忙,把这位同伴送进了当地的小医院。村里的小诊所也将所有的氧气都给了我们。我们付了费用但仍然非常感谢他们的帮助,藏民们话不多,只是憨厚地一笑,笑容朴实而灿烂。
(艾敬的这幅油画特别像我们在那里遇到的一位头发蓬乱却美丽的藏族小姑娘)
在去塔尔寺的路途上,我们的车与一群威猛的羊赛过脚力后(真的是羊,不是马,追着我们的车跑了有两站地),停靠在山腰上,山脚下有水流瑞急的河,河边有座小房子,我们只能看见屋顶上面依稀写着“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我们大声地喊叫,也不知道下面的人能不能听见。问过当地的向导,知道下面是个水文监测站,能在这寂静的大地上坚持工作的人都是英雄,他们一年也看不到人的踪迹,更别说城市的繁华,舒适和热闹了。虽然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但仍希望我们这群过客的喊叫声能为他们驱逐一丝寂寞孤独的感觉。
所看到的景:
羊卓雍措湖海拔三千米,湖水碧蓝,和西藏的蓝天一样纯净。十月的西藏,气候变化无常,刚刚艳阳高照,即刻后就有突然的风雪,我们不能到羊卓雍措湖的湖边,伸手抚摸它像蓝宝石的湖水,只能在半山上眺望。大家正在赞叹羊卓雍措湖像仙女的神镜,突然天空飘起雪花,湖上泛起白雾,美丽的羊卓雍措湖瞬间盖上了她的面纱。羊卓雍湖在飞雪和云雾中神秘地消失了。后来的同伴根本看不到湖的踪影,感叹自己是俗人,无缘看见神仙的湖,只能抱着遗憾离开了。
( 羊卓雍措湖)
塔尔寺位于青海,是班禅大师的坐地,院后有每年供善男信女在晒佛节观看寺里展示巨大佛像的场地。我在寺院的墙脚下歇息,看着年少的僧侣刻印经文,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我循着歌声而去,只见三-五个藏族的男女青年,背着土和砖,在修补寺院的墙壁,他们的歌声高亢嘹亮,随着浮动的白云,融入苍穹,人的灵魂似乎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在高原平瘠的土地上,生命似乎很脆弱和渺小,但有时又显得很坚强和从容。
(大家都认识的布达拉宫)
拉萨的布达拉宫,罗布林卡,大昭寺,八角街……众多耳详能熟的地方都去了。但印象深的却是在拉萨城边的一座规模不大的古寺,有活佛摸顶,有燃香祭神,即然咱千里迢迢地来了,当然一个也不能少。看见香,吓了一跳,每炷香比一层楼还高,古人云烧高香,看来还真的确有其事。我举着比张飞丈八蛇矛还长的香,在冒着熊熊大火的火堆里点燃,青烟冉冉升起,泛出阵阵艾草的香味,飘向空中,向喜马拉雅山致敬!向山里住的神仙问好!
眺望着白雪覆盖的群山,面对着碧蓝如海的天空,我不敢许愿,因为向神灵许了愿是要回来还愿的,我还能再来吗?我还能再次踏上这世界屋脊,拥抱着蓝色的苍穹吗?喜马拉雅山,拉萨城,塔尔寺,生活在西藏的人们,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June
(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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