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是我们全家在温哥华认识的第一个华人,说是朋友,不过我要喊她阿姨。她40刚出头,小小个子、短发,精神奕奕的,自己生活,一直没结婚。她迈的步子不大,却走的飞快,不像赶时间倒像是时间赶她一样。跟你说话的开头永远是你知不知呀?一路不停的说着在温哥华不可以这样那样,别人递给你东西要说thanks,不小心撞到别人要说sorry,问所有人问题前一定要加上excuse me,还有厕所不是WC,而是说起来有些绕口的washroom.......
她受我们另一个朋友的委托来机场接我们。一见到我们,就小跑过来帮我们推行李车。我们三人加上一起来的朋友一共带了8件大行李,身上背的、肩上挂的加上手里提的小行李更不知道多少件了。每个人都像挂满了装饰品的圣诞树一样,不美丽,却很滑稽。临行前父母为钱愁的要命,卖了房卖了股票,好不容易凑出了十几万加币。父母为之幸苦大半辈子得来的这些东西,就只换出了这几打薄薄的钞票,摞起来还没有我当时的作业本高呢!离开熟悉生活的地方,倾家荡产的把钱投在一个未知的国家,就叫做投资移民!那时候换汇费用高,也不方便,我们三人根据朋友的办法每人在鞋垫下藏着4万加币,一人踩着将近30万rmb(1比7汇率)就这么把钱堂而皇之的带入境了。那是我到目前为止穿过的最昂贵的鞋!价值完胜那些Gucci、Valentino之流。当然现在海关查的严了,就不要铤而走险,给人海关送钱了。
再回到阿朱那里,她个头虽小,却很贴心。她不会开车,便帮我们打了机场的 taxi,并一路把我们送到了早先替我们租好的房子里。房子在温东58街,半地下的一室一厅,带简易的厨房和洗手间。房东是广东人,在附近的花场做工,夫妇俩都很和善,没有孩子。放好行李后,我开始环顾四周,打量着我之后的新家,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客厅里是上任房客不要了的旧沙发,斑驳的黑漆皮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开始掉落,裸露出一些肉色的棉絮,也许是搭配的太过突兀?盯的久了总觉得眼睛发涩,欲哭无泪!唯一的房间的地上摆放着两个床垫,一张很硬,一张很软。就是我们全家的卧室了。客厅中间是一张小小的圆桌加两把椅子,桌上是阿朱送给我们的礼物,一盒美心面包坊的面包,有菠萝包、火腿包还有咖喱和tuna包,这么多听说才只要1加元。这盒面包无疑是我对这房子最满意的地方了。以致后来很多家具的细节再也回忆不起来,却总能清楚的记着面包的品种和那一口咬开融化在嘴里的味道!
我一直觉得人是很神奇的生物。一直以来,我们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环境恶劣的时候,我们最先调整自己,度过缓冲期后,我们又尝试改变环境。说不好是人造就了环境还是环境成就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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