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院做义工认识了H姐姐,70多岁,一头银色卷发,大脸,苹果肌很饱满。晴天太阳光强时,会从包里拿出墨镜带上。除了走路腿脚重,真没觉得她老。
她不是老人院的一员,和我一样是义工。20年前移民温哥华,之前是个教师。普通话讲起来平翘边鼻前后韵母一点都不含糊。这等级最低也得国内一乙(仅次于中央台的播音员级别)。我第一次见到她,人家可是一口粤语。
香港来的L姐用广普(带着粤语腔调的普通话)说:她的广东官话讲得很好的。
再后来,知道H姐祖籍上海。叽哩哇啦讲起上海话,腔调很正。英语又溜。在我眼里就一枚语言大神!我服她。
前天她对我说:我要回国了,拒签了五次的女儿终于拿到签证了,来看我,然后一起回国。她表情复杂,我无法解读。
H姐以前住老人公寓,同住的还有他丈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是H姐的信念。两年前的某一夜H姐的丈夫睡了但早晨没醒,没留一句话,一个字,走了。
这种猝不及防让H姐落下病了。
此后她对老人公寓的信息异常敏感,“谁谁拍门求救了”,“这屋那屋的人走了”。无法面对老人公寓几率很高的生离死别,H姐逃了。
一个离异的IT男子自己带娃。H姐以很低的租金入住他家,条件是给孩子做饭及男子工作忙时照料孩子。上周IT男因工作变故,挂牌卖房。H姐一周老了十岁。
这时女儿来看她的消息神旨般的降临。H姐满血复活,火速把东西寄存在仓库,定好家庭旅馆等待女儿到来。
孤独终老,没有儿孙绕膝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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