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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半吊子道士的生活!!申精!( 10.25  更新) 

快点更新,不然LZ太监
[quote]引用第42楼米露可于2010-07-27 21:20发表的  : 快点更新,不然LZ太监 [url=/club/job.php?action=topost&tid=251098&pid=5899584][img]p_w_picpath/back.gif[/img][/url] [/quote] 靠。。。。你这个腹黑萝莉。。。。。
LZ 杯具的成为了太监,鉴定完毕 幸亏有我自告粪涌继续发帖给各位夜猫解馋 下面正文: 等我们走过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目光所到之处,全是鬼排的长队,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数量就像把全国春运火车站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样。   我们沿着后路往前找,不一会儿就找到正在排队的孔婷。   “啊!”本来没精打采的孔婷见到我们一下子直起腰,叫:“马力术!马力术!”   看队的鬼差见状,走过来问:“干嘛呢干嘛呢。”   我把阎王条子立给他看,那鬼差马上变了脸色,说:“投胎是吧?跟我来。”   旁边众鬼纷纷仰头看我们:“插队?”   “她刚来排队,怎么就投胎了?”   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走后门的吗!”   说完带着孔婷他们,跟着那鬼差往旁边走。   说来也奇怪,那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我们只走了两步就到了尽头。   只见路的尽头坐着一个老太太,正低着头织围脖,她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叠写着转世时辰的号码牌和一排装满汤的碗,只要有鬼拿起一个碗喝了,桌子上马上就会重新冒出一个新的碗。   我说:“投胎。”   老太太头也不抬的道:“自己取号码牌,自己喝汤。”   吊死鬼有点害怕的问那孟婆:“素不素吃了马上就忘了?”   孟婆没听见一样继续织围脖。   旁边有鬼回答:“不是,等投胎的那一瞬间这药才会生效。”   三娘听了,端起孟婆汤给吊死鬼,吊死鬼这才把孟婆汤喝了。   我气道:“什么服务态度!”   旁边有鬼说:“忍吧,垄断国企服务都这样。”   我把阎王的条子往桌上一拍,孟婆抬头说:“干什么!想造反吗!”   我朝那纸条扬了扬我高傲而又犀利的下巴。   孟婆拿起纸条,念叨:“什么东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连忙站起来,笑的和花儿一样,“唉哟,原来是阎王爷的贵客,看我这老花眼,来人了也看不到。来来来,别干站着啊,坐,坐!”   老花眼还能在围脖上绣‘爱老虎油’?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让吊死鬼拿牌子。   孟婆又说:“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吊死鬼说:“偶能不能回去看看。”   孟婆说:“能,当然能,我去给你准备班车,只要别忘了投胎,你想去阳界哪里都行。”     我们上了孟婆叫来的公车。刚上车,听见有人喊:“女的我请。”   一抬眼,看见一个脑袋反着长的司机冲我们笑。   竟然还是之前那个!   我说:“哥们儿你脑袋还没正回来呢?”   那司机盯着坐在后座上的三娘说:“没事,这样看的清楚。”   这种好色之徒简直就是我们男人的耻辱!看的我是无名火起,当时就挤到三娘旁边坐下了!   三娘飞眼横我一眼,却没生气,对坐在另一边的孔婷说:“不要担心,你会投胎个好人家。”   吊死鬼叹了口气,靠着车窗,望着车外悠悠的道:“这样的景射让偶想起很多事…”   我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车正从阴间往阳界开,外面黑忽忽一片,哪有什么景色。   吊死鬼望着窗外又说:“偶在那小二楼已经呆了吼多年,后来听说这房紫的房东已经变成了一个姓马的,可素那人来的不多,偶对他没虾米印象。偶们房里虽然吼多鬼,可素从来都木有虾米交集,直到马力术来,我记得那天窗外面的景射也是这么漂酿。”   我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还是一色的黑。   吊死鬼又说:“后来又来了山娘和云美还有雷滴嘎嘎,那么热闹我真的是吼高兴…”   三娘柔声问:“你就想回忆这些,其他的呢?”   孔婷摇摇头,说:“偶现在就记得你们,其他偶都不记得了。”   我说:“对,就应该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当个屁把它放了!”   三娘也笑盈盈的点头:“忘了好,忘了好。”   说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车已经开到了村口的公共汽车站。 下了车,我们往小二楼走。外面天已经大亮,雷滴嘎嘎正在门口地上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见我们,特高兴的撒腿跑过来。   苟富贵和我们说:“我们还有工作,先走了。你们慢慢忙,辛苦了。”然后一一握手告别。   雷滴嘎嘎呆在旁边看着苟富贵和我们握手,等我们握完手,快速的抓住我的手,有样学样的说:“辛苦了,辛苦了。”   我看他手里不知道抓了什么黑忽忽的东西,蹭了我一手,我吓了一跳,说:“你抓的不是屎吧?”   雷滴嘎嘎说:“我不抓那么脏的东西,这是我捏的泥巴。”   我松了口气,说:“怎么这泥巴湿呼呼的。”   雷滴嘎嘎咧着嘴笑:“我在泥巴上面尿了一泡尿!”   我那个气啊,飞起一脚就去踹他屁股。雷滴嘎嘎嘿嘿嘿嘿的笑,借力跳到三娘和吊死鬼面前,伸着手喊:“辛苦了,辛苦了!”   三娘拉着吊死鬼往后躲,微笑着说:“小马哥是我们的代表,你和他握手就可以了。”   我刚把手上泥巴整掉,听到这话,无奈的看了三娘一眼。雷滴嘎嘎就又一把抓住我的手来回摇晃。   三娘她们正笑得乐不可支,忽然小二楼的门被推开,王亮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亮说:“马力术,马力术!”   然后一路小跑跑过来,目光从我们脸上一一划过,看到孔婷时,忽然一愣,说:“你…你…”   吊死鬼连忙拢起舌头,扭过脸道:“不是偶,不是偶!”   我正奇怪为什么他能看到我们,却看到云美从小二楼出来。走到我们身边道,低声:“我找了点牛眼泪抹在他的眼睛上,还把之前的事都和他说了,你们怎么样了?”   我说:“一言难尽啊…”   三娘道:“小马哥你先回去还魂,这事情我来说吧。”   我回到自己屋子,看着自己充满男子气概的身体,忽然想起自己还不会还魂。   正犹豫间,听见貔貅喊了一声“进去!”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飘到自己身体上空,忽然一个倒栽,掉了下去。   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虚脱,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貔貅说:“离魂对身体危害极大,更何况你又去了阴间,阳气大损。” 我问:“那什么时候能缓过来?”   貔貅道:“你是壮年男子,过几天就会恢复如常。”   我听他这么说,跳下床往外走。   貔貅忽然说:“我总觉得那狐精呆在这有企图,你知不知道她想向阎王提出什么要求?”   “企图?”我大惊,“完了,这里最有吸引力的就是我了!那她的目标肯定是我,她肯定看上了我高尚的心灵和纯洁的肉体。”我叹了口气,目视远方道:“我知道我们都打不过她,所以我愿意舍身取义,牺牲小我,如果她硬来我一定从了她!”   “……”貔貅沉默了一会儿,说,“总之你注意点她。”
我很注意三娘,出去的时候我看都没看王亮雷迪嘎嘎他们一眼,直直奔向三娘身边。      三娘已经把事情说完,晃着扇子站在旁边。      王亮看着吊死鬼说:“怪不得我当时看你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你和我前世注定了有因缘。”      吊死鬼捂着脸说:“所以偶当粗觉得你就素宝源……”      王亮叹气道:“可惜你没有转世,否则我们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吊死鬼问:“你不嫌弃偶大舌头?”      王亮说:“刚开始不习惯,但是后来看啊看啊也就习惯了。看久了觉得挺与众不同,挺时尚的,很潮。”      我觉得王亮自从看到我裤子上的乌龟以后审美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品味提升的很快。      吊死鬼听了以后热泪盈眶,抹着眼睛说:“那、那偶投胎以后要还是大舌头,你愿意要偶么?”      王亮说:“我愿意。”      这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那表情和神态都说明两个人已经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可这辈子他们是没什么戏了,她现在马上投胎也比王亮小了二十多岁。      “前世缘今生相见,却也没法在一起。”云美在旁边抹着眼泪,说,“可是却依然不离不弃,真是太感人了。”      雷迪嘎嘎哇的一声哭出来,连声道:“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我本来心里就有些唏嘘,看到雷迪嘎嘎扯着我衣服的手我就更伤心了。      “这都是在干什么。”三娘笑着说,“投胎是好事,怎么整成这样伤感。”      我说:“没错没错,哭什么哭,这是好事。孔婷,快看看你的牌子,什么时候投胎,别耽误了。”      吊死鬼费劲的把眼睛从王亮身上移开,看了眼牌子,和我说:“静天十点,在市医院。”      “今天?”我看了下表,问,“早上还是晚上,要是早上现在快到点了。”      她想了想,说:“不是早上。”      我说:“咱们快点做准备,早点过去吧,别耽误了。”      “吼……”云美哭的声音都变了,跟吊死鬼二代一样。我看她哭的都要晕过去了,说:“你别去了,我们去吧。”      云美抓着吊死鬼的手,说:“妹妹,就算你投胎了,你也一定得记着我啊。”      吊死鬼连连点头。      我们这才动身,去村口等了一辆公共汽车,几个人一起坐上了。      小二楼离市医院还有点距离,我们颠不颠不倒了几趟车,等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      中午正是阳气最盛太阳最热的时候,我们一进医院门,却是一阵冷风。      医院这个地方最神奇,就算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大夏天也会冰冰爽,透心凉。      我原来贴一些特殊小广告就喜欢往医院旁边凑,有针对性,效果特别好,而且热了就往医院里面钻,方便。      不过打从老王和女人头的纠纷过后,医院相关的业务我都推掉了,这让我损失了不少客户。      不过我现在和以往不一样,原来眼神我不好看不见,现在视力提高了。一踏进医院,就看见到处飘着穿着住院服的鬼魂。 吊死鬼要投胎的那家人姓方,住在305特级病房。      整个病房就一个人,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男人从病房里出来,扶着门说:“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一会儿就回来,要是觉得不舒服你马上按铃找护士。”我走过去探头一看,里面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正躺在床看电视。      这应该就是吊死鬼未来的老爸老妈了。      雷迪嘎嘎还扒着门想往里看,被那男人瞪了一眼,我连忙拉着雷迪嘎嘎走开。孔婷还站在门口看,王亮说:“能进去看看不。”      我本来想吊死鬼未来他妈住普通病房我们就进去转转看个究竟,没想到阎王那老小子这么够意思,给了个家境这么好能住得起特级病房的。      这样就不好进了。      我正在想法子,却看见三娘伸手叩叩叩的敲了几下门,然后直接开门进去了。      雷迪嘎嘎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我和王亮看的目瞪口呆,连忙跟进去,我伸手拉三娘,低声说说:“这不能随便进。”      三娘却张口说道:“嫂子,您怎么样了?”      那床上的女人看着进来了一帮人,有些发愣。      三娘笑吟吟的走过去,说:“要不是方才遇见方大哥,我还真不知道嫂子您也在这里住院,早知道我应该拎点东西过来的,可是听方大哥说他出去给你买东西你在这一个人,没人照看,我就想先来看看你。”      这狐狸精果然厉害,谎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一点梗都不带打的。      那女人上下打量着三娘,问:“你是谁?”      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妩媚的漂亮女人,她的眼神充满警戒。      看来吊死鬼未来的妈对吊死鬼未来的爸信任度明显不够。      “方大哥是我上学时候的学长,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也怪不得他没有和你说起我。”三娘笑着挽起我的胳膊,“当初我和我家这口子就是方大哥介绍认识的,要不是碰巧来医院,我还真不知道嫂子你都要生了,嫂子这么漂亮,生的孩子一定也好看的很。”      听到有人夸还未出世的孩子,吊死鬼未来的妈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医生说是个女孩。”      三娘说:“女孩好啊,又贴心又知道疼人还不淘气。”      王亮很是欣慰的低声道:“看样子他们以后会对孔婷好。”      吊死鬼站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定定的看着那女人的肚子。      我低声问:“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走吧?”      吊死鬼说:“偶想再看一会儿。”      三娘嘴跟抹了蜜一样,几句话说的吊死鬼未来的妈笑的脸都舒展开了,客气的问:“你们来医院干什么?别光顾着看我,耽误你们的事了。”      “没事没事,”三娘看我们一眼道,“我在这里陪嫂子,那你们先出去吧。”然后低声和我说,“你们看着点,要是那男人出来给我手机上打个电话,我就和孔婷出来。”      我和王亮拽着雷迪嘎嘎出来,蹲在视野最好的一楼的楼梯口。      楼梯底下的阴面蹲着几个鬼,穿着病号服,有几个袒着胸,胸口上还封着针,见我们过来都瞪着眼睛看我们。      我装作没看见,偏向头看大门:“他爷爷的,这天可真热。”      王亮低下头,看着地说:“医院比较凉快。”      雷迪嘎嘎抬着头往上看,说:“白色。”      那几个乘凉的鬼开始聊天,一个敞着胸,肚子上缝着线的鬼说:“前几天医院又死人了。”      “医院不死人就不正常了。”      “但是你没发现这医院,有些特定人种人死亡率特别高吗?”      “水平不行吧?亏他还是个大医院。”      “我听说这医院的医生不给红包就不好好给人做手术。”      “嗨,别提了,我现在肚子里面还有块纱布呢。我……”那些鬼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      我转头去看,却发现那几个鬼都不见了。      奇了怪了,说的好好地怎么突然都没了。      说道这里,忽然听见有貔貅通过脑电波传话道:“门外面。”      我连忙向门外看,看见有个背影非常艺术的男人正在往外走。      为啥说他艺术,因为那男人留着长头发,扎了个马尾,要不是穿着个白色西装我还真没法认出这是男人。      我特讨厌这种人,专门欺骗同胞的感情。我原来在街上遇见过一个人,那背影美的啊,翘臀小蛮腰,和林志玲一样,我当时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追上去一看,他是个男的!还张着一张伍佰的脸!      所以根据我的经验,留长头发的男人都长的比较沧桑比较艺术。而面前这位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行为艺术家,因为他肩上爬了一只黄色的小松狮犬,正伸着紫色的舌头舔嘴唇。      早知道这医院能让带狗,那我就把皮卡丘放出来遛遛了。
那男人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好像发现了我在看他,停下脚步,转头往这边看,我一阵心虚,连忙扭开头。      因为工作原因,我认识几个这样特立独行的艺术家,这种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盯着他们看,而且一般道路上遇到盯着他们看的群众,都会在心里进行鄙视他们土老帽没见过世面不了解艺术俗不可耐。      我不想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所以冲王亮撇撇头,说:“门口有个穿白西装的人,大男人还留着长头发,你看他在干什么?”      王亮扭头去看,说:“那是个医生吧,我看正和别的医生说话。”      我扭头一看,那男人正背对着我们和一个穿着白色长大褂的医生说话。      我又看了看门口,再啥情况也没发现,在心里嘀咕貔貅到底让我看啥。      雷迪嘎嘎蹲在楼梯底下往上面望,一脸严肃认真的学术表情说:“粉色。”      我说:“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干吗呢?”      雷迪嘎嘎不说话,抬头往上看。      我和王亮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短裙的姑娘从楼梯往下走。      我和王亮看的目瞪口呆,我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夏天的美好和裙子对于男人的重要的观赏性。      雷迪嘎嘎点点头说:“她裤头上画了个变形金刚。”      我有时候觉得这家伙压根就是装傻,仗着自己傻什么便宜都让给占尽了。      我教训雷迪嘎嘎:“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傻就傻,还耍流氓,耍流氓就耍流氓,还只一个人耍不叫我们一起来耍,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下次别这样了听到没。”然后蹲到他旁边抬着头看。      王亮蹲下来一边往上看一边悄声和我们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蹲吧,这这这……这不好,要是给人看见……”      雷迪嘎嘎说:“我在数数,刚才走过去一个黑色的三个粉色的一个蓝色的。”他伸手说,“一共八个。”      我和王亮说:“听见没有,这是学习。”然后一愣,问雷迪嘎嘎,“一个黑色三个粉色一个蓝色不是五个吗,怎么是八个?”      雷迪嘎嘎说:“还有两个是男人。”      我说:“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鬼?不过这医院到处都是鬼,有鬼也不稀罕,我正想着,雷迪嘎嘎忽然说:“又来了又来了。”然后很认真的猜测:“这次应该是白色的。”      我连忙抬头看:“我觉得这次是黑色的。”      “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王亮说,“我觉得是粉色。”      我们三个齐齐的仰着头,听着楼上高跟鞋越来越近,三个人紧张的睁大眼睛,也就是在这时,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三位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三个一愣,马上齐刷刷的转头去看,只见身后站了一个挺漂亮的女护士,叉着腰看着我们。      我瞅见她胸前挂着个牌,写着名字——月楹裳。      这名字起的嘿,跟网名一样。      女护士加重了语气,重复问:“你们干什么呢?”      我们三个两两相望。      我心虚,一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们在这乘凉,看、看云看太阳。”      王亮比我还结巴:“我……我们在这……学……学……学数数……”      雷迪嘎嘎头一抬,一点都不结巴的高声道:“我们在猜下来的女人的裤头的颜色!”      我和王亮捂住雷迪嘎嘎的嘴,王亮压住他的头就打,我挡在他面前,和女护士说:“这家伙脑袋不好使,嘿嘿,别信他。”      月楹裳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看看我,看看王亮,又看看雷迪嘎嘎,又呵呵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王亮凑过来,问我:“我总觉得她笑的好像有深意,你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那意思是在骂我们三个都是SB。但是我看到他俩都看着我,不太好意思说出这话打击他们,就说的比较委婉:“她的意思是我们三个里面有一个比较SB。”      王亮马上说:“那她肯定不是说我。”      雷迪嘎嘎说:“肯定也不是说我。”      然后他们齐齐看向我。      我那个气啊,直接想揍死他俩算了。      就在这时,王亮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背后说:“那个白西装的男人在看你。” 我一向认为我这样拉风的男人,就算放到人群里,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扑克中的大王,小二楼中的三娘一样显眼,就算被人多看几眼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王亮脸上露出的表情却十分奇特,仿佛那人看我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一般。      我扭头往门口看,已经看不到那穿白西装的男人了。      这家伙跑的倒快,我问:“没事,或许他是见我长得帅,就多看了几眼。”      “你认识他吗?”王亮犹豫着说:“我觉得那人不是普通人。”      我问:“怎么个不普通法?”      王亮说:“说不出来,反正看着就觉得不是普通人。”      “兄弟,这还是你见的太少。”我拍着王亮的肩膀说,“改明儿我介绍一个黑胡子道士给你认识,你看看他就会明白为什么不能以貌取人。”      正说着,忽然听见雷迪嘎嘎在身后喊:“三娘,三娘。”      我们这才发现三娘已经带着吊死鬼从楼上下来了,王亮连忙迎上去和吊死鬼说话。      我把三娘拉到一旁,问:“怎么样,这家条件不错吧?”      这年头做事要谨慎,阎王那老小子阴的很,没有摸清这姓方家情况我还真不敢就让吊死鬼贸然去投胎。      而套话这事三娘又最强不过,想她现在已经把这家人摸的通通透透。      果不其然,三娘点点头,说:“这家人条件确实不错,男的在外面做生意,旗下有一个酒楼两家娱乐会所,只是……”      说话带转折,那肯定没好事,我连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感情似乎并不好。”三娘说,“那男似乎在外面有女人。”      “有家庭矛盾?”我说,“这不行啊,俗话说的好,每一个走上歧途的无知纯情少女背后都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家庭和一个黑暗的社会,孔婷投胎以后得不到父爱得不到母爱,那不得心理变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未必。”三娘说,“方才你没有看到那男的特地跑去给他妻子买吃的?据说这个男的喜欢孩子,自从怀孕之后就对她老婆好了很多,如果孔婷出生,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因此改变。”      “最好是那样。”我转头去看,王亮和吊死鬼也处不了几个小时了,正拉着吊死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话。      王亮很深情的说:“我估计等你投胎你就记不得我了。没关系我会常常去看你,在你学说话的时候,学走路的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悄悄地看着你,你要记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后面看着你。”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情景,越想越觉得怎么那么渗得慌,这不就是活脱脱一变态跟踪狂嘛。      吊死鬼点点头,然后小声说:“可素偶不想去投胎……”      王亮说:“去吧,这是为你好。”然后伸手去把粘在吊死鬼舌头上的发丝拨掉。      这动作特别轻柔,俨然就跟对待情人一样,但是比较悲剧的是这医院里其他人类看不到吊死鬼,所以王亮身旁五米之外都没人靠近,路过的人见他含情脉脉的对着空气说话一律都绕着圈子走。      我和三娘带着雷迪嘎嘎装作不认识他们,离的远远的。      就在这时,我之前看见瞪我们的那个叫月楹裳的女护士一脸焦急的从远处跑过来,拉着几个路人不知道问了什么。走到我跟前,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说:“出什么事了?”      月楹裳说:“我有个住院的病号找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马上问:“不是个孕妇吧?”      月楹裳奇怪的看着我,说:“什么孕妇?那是个男的,叫倪大。”
我说:“你光给我说名字我哪里知道是谁啊。”      月楹裳说:“是个男的,带个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我说:“你这说的也太笼统了。”      月楹裳说:“算了我再找找。”说完就准备往楼上走,      也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一声喊:“跳楼啦,跳楼啦,有人要跳楼!快去看啊!”      只听得人群一阵骚动,转眼间医院里面就没人了。      我跟着众人跑出门,在医院门口抬头看,只见大楼最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围观群众太多,我费劲力气才挤到外面,抬头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我说:“上面是什么人?”      旁边有个人说:“是个男的。”      接着就听见月楹裳一声惊呼:“倪大!”然后转身就跑进楼里,三步两步的往楼梯上跑,。      我连忙跟进去,爬一楼爬二楼爬三楼,人命关天,我俩都不敢耽搁,一步跨两步的台阶,好容易爬到最顶楼,我和月楹裳已经累得气喘如牛。      月楹裳也来不及休息,一把推开天台的门。      我跟着跑过去,刚进门,听见一阵嘿嘿的傻笑,一转头,看见雷迪嘎嘎早就蹲在门口。      我说:“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爬楼的时候怎么都没看见你。”      雷迪嘎嘎说:“我坐电梯上来的。”      “……”我叉着腰喘着气看他。      雷迪嘎嘎冲我笑:“傻蛋。”      我说:“你懂个屁!你看过电影电视剧没有,出现紧急情况有人坐电梯吗?哪个不是跑楼梯?”      雷迪嘎嘎说:“那他们也是傻蛋。”      “……”我说:“你没文化,我不和你计较。”      倪大穿着一件米色的大风衣坐在房檐上,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月楹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他身后,忽然伸手去抓他衣服,喊:“倪大!你不要想不开!”      那倪大差点被她掀到楼下去,手忙脚乱的连忙一手拉住了旁边的栏杆,回头看:“楹裳?”      月楹裳说:“倪大!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好好说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倪大说:“楹裳,你不要拦我,放手!”      我高声喊:“兄弟你先别急着跳,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一下啊。”      “没什么好解决的!”倪大说,“我这都是被逼的!”      我说:“那你也不能白跳啊,哪怕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也是造福社会。”      三娘他们从后面的门走进来,看他们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是坐电梯。三娘说:“你要是什么话都不说就跳了那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委屈,不就变成冤案了吗?”      “我已经是千古奇冤了我!”那倪大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喇叭,对着楼下喊,“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跳楼。”      楼下群众喊:“想!”      倪大站起来,抓着风衣喊:“有谁想知道我这件衣服下面是什么?”      楼下群众嘘声一片:“不想。”      但是倪大征询群众的意见却又不听,刷的一下扯掉风衣。      楼下群众先是咦了一声,然后不屑的嘈杂起来。 王亮本来已经眼疾手快的档住了吊死鬼的眼睛,等看到倪大的衣服完全掉落以后,完全惊呆了。      如果楼下人有鸡蛋,一定已经扔上来了。      原来倪大米色风衣底下穿的,就是这个医院的病号服。      这衣服让围观群众非常不满意,议论声四起,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楼下已经有了**和媒体。      倪大按了按手,然后接着喇叭说:“你们稍安勿躁,先听我把事情经过慢慢道来。”      我对三娘说:“这倪大说话文绉绉的,像是个读书人。”      月楹裳说:“他是个记者,可有才华了。”      身为一个护士,她没有保持对病人一视同仁的中立的立场,把这倪大拔高了一个层次,我当下就看出来,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      倪大说:“三个月前的一天,我早上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眼花犯恶心不舒服,于是我来到了这家医院看病,当时的大夫问了几句病症以后,就让表情严肃的让我去做CT,我做完CT以后又让我去做B超,做了B超之后又让我做血检……医院里有什么设备,他一个没落下,全都让我做了。我越做越害怕越做越担心,心想别有什么事吧,最后拿着一沓单子问医生我有什么病,是不是特别严重。那医生就说了三个字,胃病,住院吧。”      倪大吸了一口鼻子,接着道:“然后我就住院了,医生问我你要什么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国产的效果不如进口的好,如果有条件我还是建议你用进口的,因为国产的虽然便宜,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药效。你说听了这话我还能怎么办?用呗,这一用药一住院就是三个月。直到昨天,我有个当医生的老同学给我打电话,我和他说起这事,我和原来一样,把对那医生说的症状给他说了。你们知道我那同学说的什么吗?”      我们齐齐摇头。      倪大说:“他说我这是因为前一天吃的太多太杂,伤食了!说白了就是消化不良,吃点健胃消食片,饿上一顿就好了!我问那为什么我住院的这三个月不舒服。我同学说那不是废话嘛,正常人挂三个月吊针都得难受。”      “就这样,我去办出院手续他们还说他们没错,就算告到法院也没法取证,不给我退钱。”倪大激动的站起来,对着楼下喊,“你们说,我住了三个月的院!挂了三个月的吊针!所有积蓄都花光了,连女朋友都跑了,我该不该跳楼让别人知道这黑心医院做了什么事。”      台下群众齐声道:“该!”      倪大作揖道:“谢谢各位乡亲支持,那我这就跳了。”      月楹裳叫道:“倪大,我们好好说,不要跳!”      倪大说:“不跳别人没法注意到这家医院的黑幕!”      这医院原来应该有不少跳楼的,他说话的时候,旁边那些跳楼死的鬼重复着跳楼的动作,一个呼啦啦的往下掉,看的我心惊胆战,就担心哪个鬼把他顺下去。      我说:“你这理由太扯了,别跳了别跳了!现在跳楼已经不新鲜了,除非你跑到富X康去做那14跳,否则吸引不了眼球,活的好好地,干吗非要跳楼呢,你看你身边的那群兄弟,都是跳楼死的,死了以后每天重复跳楼,除非你是蹦极爱好者,否则你迟早得腻歪,后悔都没有用!”      三娘在我耳边轻声道:“想自杀的人在自杀前有两种心态,一种是内心在极度的挣扎,一种是万念俱灰视死如归,我看这倪大都不像,他应该不是真心自杀。只是不知道他故意做这样一出戏是想做什么。”      听了三娘的话,我仔细观察那倪大的动作表情,这才发现他虽然站在栏杆外,但是故意踩着地上的风衣怕风把那风衣吹走,真要跳楼找死肯定的不会在乎那一件破风衣。      这叫倪大的动作果然有猫腻。      武警已经跑到了天台上,院长也跑了过来,他是个大肚子的矮胖男人,擦着汗说:“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下来,我们好好说。”      “要我不跳也行。”倪大用喇叭对着楼下喊:“这是医疗事故,你们得清查这医院。”      院长连连点头,道:“行,好好说,好好说。”月楹裳也叫:“倪大,下来,我们好好说。”      那倪大得到了回答,点点头正准备往里走,忽然脚被风衣带子勾住,脚下一滑,就向楼下摔去。
离他最近的月楹裳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抓住了他的衣服,我们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得撕的一声,倪大的袖子断了!      眼看倪大就要命丧当场,我顾不得多想,张嘴就要呼唤皮卡丘进来救人,忽然听得楼下众人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叫道:“看,那是什么?”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影从楼下窜起,肩上扛着倪大,那红影速度极快,在我们还未看清的时候迅速的扔下倪大,然后嗖的一下,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众人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看得莫名其妙,全都立在当场。      月楹裳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喊道:“倪大。”然后跑过去,这时众人才纷纷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倪大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      月楹裳跑过去,问:“倪大,你没事吧。”      倪大摇摇头。      我走上去,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倪大一脸恍惚的说:“我不知道,我就觉得碰到它的地方黏黏的。”      我奇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娘用胳膊戳我,然后向天台旁边的一个晾着医院床单的架子努了努嘴,那架子后面有个台子,要是人站在上面,正好可以被床单遮住。      正好有人往那边走,边走边说:“我看那红色的东西刚才跑到这里来了。”说完,一把掀起那些床单。      只听有个女人‘啊’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听得有些耳熟,连忙伸头去看,这一看,就全明白了。      躲在那床单后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不是云美又是谁。      掀床单的人问:“你是谁?躲在这干什么?”      云美指指我们说:“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我害怕他真跳下去不敢看就躲过来了。”说完,小跑着跑向我们身边。      三娘说:“让你不要上来,你怎么跟上来了。”      云美含糊的说:“我来找你们,正好看到他跳楼……”      那帮人看我们真认识,就转过去继续检查其他的床单,结果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东西是红色一团了,云美她又把皮扒了!我低声对她说:“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你别随便脱衣服行么?”      “人皮来之不易,我怕把它刮花了。”云美说:“没关系,救人是好事,我不害羞。”      没人怕你害羞,我是怕你血肉模糊的吓到其他人!      怪不得倪大说粘糊糊的呢,敢情救他的这位就没有把皮穿上。      我们算是明白倪大是谁救的了,其余一干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显然都搞不懂那红影到底是什么。楼下有好多人跑上来,挤在天台门口望,一边看一边议论。      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就能分析出来他们的身份和爱好。      “我觉得那是外星人。”      这是个科幻小说迷。      “你没看他红色的吗?我觉得他脚下肯定踩了个风火轮,是哪吒显灵了。”      这位平时肯定没少去庙里。      “你们都不科学,我觉得这医院其实在做生化研究,那说不定是特异功能的变种人。”      这位确实科学,就是生化片看多了。      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事被在楼下围观的记者拍下来了,第二天报纸头条是——《我市惊现蜘蛛人》      配的照片上,隐约能看见一个红色人型生物爬在六层楼上。      新闻后面附带了一群专家的言论,通过神学生理学心理学服装学各种角度进行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是个体力非常好的男人,他崇拜蜘蛛侠达到了痴迷的病态,觉得自己就是蜘蛛侠,所以通过cosplay和攀岩来达到更接近偶像的目的。      然后这篇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掀起了一波讨论个人英雄主义和如何对待偶像追星的风潮。      云美看了那报道以后才跑去看了蜘蛛侠的电影,看完后不屑的和我说蜘蛛侠那衣服裹得和木乃伊一样,不透气,和她没法比。      这话说得我没法反驳,确实没有任何衣服能比她不穿皮光秃秃的透气。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那院长脸色相当难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下去吧。”      那些医生看上去像是搀扶倪大,事实上却是硬拽着他下去了。      月楹裳转头对我们说了声谢谢,然后也跟着走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转头问云美:“你怎么来了?”      云美四下望了望,然后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六点的时候,苟富贵和勿相忘来找你了,问你回来没有。”云美说,“他说他们已经查过了孔婷要投胎的这家人,之前他们夫妻不和,但是生了孔婷之后,夫妻关系会渐渐变得融洽。”      “那不是很好吗?”我说。      “当然是很好。”云美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      云美又问:“孔婷去投胎了吗?”      我说:“不是十点么,急什么。”      “苟富贵他们说了。”云美说:“不是十点,是四点,今天下午四点。” “四点?”我惊道,“四点!”      云美点头道:“苟富贵他们问了判官,不会有错。”      我听了这话,连忙转身,四处张望:“孔婷呢?孔婷呢?”      三娘说:“已经有一会儿没有看到她了。”      我们全都看向王亮,后者正在伸着脖子到处看,着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光看他们跳楼,没注意人就没了。”      雷迪嘎嘎就更不用问了,正在医院床单里一边钻来钻去一边傻笑。      云美说:“会不会她见时间来不及,自己跑去去投胎了?”      “对!”我说,“就算孔婷她大舌头跟我们说错了,但是她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她肯定去投胎了。”      听了我们的话,王亮转身就往楼下跑,我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三娘轻叹了一声,也随我们一起去。      出去一看,王亮奔着楼梯就跑下去了,雷迪嘎嘎伸着脑袋看他,我跟他说:“看到没有,人一着急脑袋就缺弦了,都得跑楼梯。”      雷迪嘎嘎说:“那我也着急。”然后跟着王亮跑了下去。      那住院病房早已经没人了,于是我们跑到产房门口,只见那姓方的男人正一脸焦急的坐在门口,我连忙过去问:“生出来了没?”      “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姓方的忽然反应过来,问:“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婆到底生出来没有?”      姓方的说:“你是什么人,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老婆和我关系不大,但是……”我把王亮推到姓方的面前说,“你老婆生的是他的老婆。”      姓方的说:“你神经病吧,我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这么占便宜,想打架是吧?”      我看他不信,又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来,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产室上面的红灯灭了,这下我们的目光全都转了过去。      几分钟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生了?”我轻声问。      “怎么没听见小孩的哭声。”姓方的问。      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      姓方的连忙站起来,正想开口,王亮抢先一步问:“孩子生了没?”      那医生摘掉口罩,问:“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不。”王亮说:“我是孩子的老公。”      医生说:“啥?”      姓方的一把推开王亮,问:“孩子怎么样了,生出来了没?”      医生说:“生出来了。”      我们听了,都长舒了一口气。我问:“那她的舌头好着呢吧,不大吧?”      “舌头?不知道。”医生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们没有保住孩子,生出来就是一个死胎。”      这话一出,我们全都愣了。      “死胎?”姓方的抓着医生的袖子问,“怎么是死的?好好地怎么就死了?这是医疗事故!我告你们!”      “我们的接生过程没有任何失误。”医生说,“但是孩子生出来就是死的,不要说我们普通人,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      姓方的捂住脸蹲在地上。      我能猜到为啥这孩子是为啥死的——那吊死鬼没有准时来投胎!我心里那个气啊,对三娘说:“这家伙跑哪里去了,竟然没来投胎!”      三娘朝我身后努努嘴。      我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往这边看,全身都普通,最大的闪光点就是那长舌头。      她肯定是想装路人来看情况,连衣服都换了。      我说:“别捂了!再怎么乔装也没有用,你的舌头已经出卖你了!”      王亮连忙跑过去,问:“你怎么没有去投胎?”      孔婷放下手,可怜兮兮的说:“偶不想投胎。”      “嘿~,我放弃了别的条件好说歹说阎王才同意给你投个好胎,你说不投就不投了?”我问,“你给我说个理由!”      “偶舍不得你们。”孔婷说:“而且偶觉得这家人不吼。”      云美说:“他们夫妻虽然现在关系不好,但是生了孩子以后关系会好的。”      蹲在一旁的雷迪嘎嘎忽然说:“他们都不是好人。”      我问:“你怎么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三娘过来制止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已经没有投上胎就不要再去想了。”      旁边的医生看着我们和吊死鬼说话,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说:“你去问问精神科,他们的病人有没有跑出来。”      我听三娘都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难道这家人也有什么事?”      “我只是觉得和那女人说话时觉得她的心中似乎有什么秘密……”三娘说,“不过以后也不见得会遇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倪大被拽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低声下气的求倪大不要告他们.经过这三个月的折腾倪大也没心思去跟他们纠缠,就让医院退回了三个月的治疗费用外加十万精神补偿.当然,院长这个老财迷,也不那么好说话.一会说自己做不了主,一会说要找相关部门咨询,一会说医院经费不足,刚刚勉强够救死扶伤的.就是不肯乖乖赔钱.不过倪大什么鸟没见过?!倪大有意无意透露自己是个名记,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大有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这才唬住了财迷院长.临了死院长还讨好的送给倪大两盒脑白金,倪大出了院长室就送给了扫地阿姨.倪大暗想:妈的,真的当老子是脑白金.      倪大虽然不喜欢这个医院,却跟护士月华关系不错,打电话叫月华出去帮买了个风衣,又给月华买了几件小礼物。然后一起去医院找小马哥他们.倪大这人心思缜密,刚才恍恍惚惚,现在回过神来了,就觉得小马哥一行人不简单.      刚好看到一帮人在那里围着医生问什么,倪大看人多就没过去,等一行人出来了。倪大就迎了过去:各位幸会了,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出去聊几句.         三娘说:你出院了,恭喜,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倪大:呵呵,一点小事,这里人多,咱们到院子里花坛那边谈吧.      到了花坛,倪大扶了扶眼镜说:感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倪大,大恩不言谢,容我日后相报.      三娘格格笑了,小马哥也笑得很诡异,只有王亮不笑,含情脉脉的不知道看着谁(肯定是孔婷了,但是倪大是看不到的).         三娘:我们救了你?先生太会开玩笑了吧?我们又不会飞,也不是蜘蛛侠.         倪大微微一笑:呵呵真人不露相,别人也许看不出来,我却一眼能看出来你们绝对不简单.         你们一行人来医院,不是看病也不是探望,但是好像又为了什么事情,这个是疑点一;      用手指了指小马哥:这位帅哥,举止谈吐很像个小老板,但是小老板恐怕雇不起你们两位大美女吧?看起来你们也不像情侣或亲戚.所以你们必定存在某种微妙的关系.这个是疑点二;         再指了指王亮,还有这位帅哥,看起来不像是精神病患者,但是我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他对着空气含情脉脉的讲话,还山盟海誓什么的.就算是现在,他的心思依然在那团空气上.还有我注意到他的眼圈,有淡淡的痕迹,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大概是牛眼泪吧.甚至可以下这个结论,他的老婆或女朋友投胎失败了.这个是疑点三;            我跳楼的时候,别人都是在围观,在楼下丧心病狂的嚷嚷,在楼顶的除了月华就是你们几位了,如果看热闹,各位大可以在楼下看,何必到楼上呢,可以说你们很有爱心,更有可能的是你们确信救得了我.         说完又指了指小马哥,这位帅哥当时说了一句,有很多的鬼魂在我身边不停的跳楼.这个大概就是瞬间再现吧,想必这位帅哥具备某种法力,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是疑点四;            最后指向了云美,这位美女躲在了床单后面,说是自己害怕看到跳楼.呵呵,害怕的话,闭眼睛,扑到别人怀里才是第一反应,去躲在床单后面肯定有别的原因.而且很多人看到了红云飞向了传单那里,如果我没猜错,是你救了我.(但是为什么会黏黏的呢,没想出来)            云美吐了吐舌头:呵呵,你太会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救了你哦,我当时真是吓坏了.         三娘也笑着说:帅哥,你大概侦探小说看太多了吧,见什么都疑神疑鬼.我看你得好好休息几天了.            倪大又慢条斯理的说:呵呵,多谢美女关心。不过你刚才眼神变了三四次,还给这位美女使了个眼色.我想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们那么多,一定也想知道我什么来路.   不过,我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今天主要是感谢你们救了我.      在旁边玩耍的雷迪嘎嘎突然窜到了倪大面前,把倪大吓了一跳.
结果回去以后吊死鬼就跟刚释放出狱一样,甩着舌头满小二楼乱窜,见人就抱着额头亲。      最可恨的是她亲完那两个臭乎乎的人头还想反过来亲我们,我和三娘云美全躲开了,雷迪嘎嘎倒是没在乎,被王亮一巴掌推开了。      我现在彻底怀疑这吊死鬼是存心不想投胎了。      结果自从这事以后王亮没事就跑来小二楼找孔婷,他下班比我早,每天奔的反而比我快,我一回来就能看见他和孔婷坐厅里面,你动动我的鼻子我动动你的舌头,那叫一个恶心肉麻。      我每次都说:“王亮,你又跑来意*了。”云美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      我说:“一个人一个鬼,那不只能意*吗?”      云美说:“他俩那是谈恋爱。”      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没说他过来耍流氓算给他面子。      更可气的是王亮还整天在这蹭饭。      泡我屋里的女鬼,还蹭我的饭!      后来我就想出一个方法,一到吃饭时间我就把两个人头放桌子上,结果每次臭的啊,王亮都吃不下去。      我觉得这办法非常好使,哪里再能找到我这么聪明的人?      结果过了一阵遇到强子,他问:“马力术,你减肥呢?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再仔细一想,才发现我光顾着注意王亮了,其实我自己也被熏得吃不下饭。      这件事了解以后,除了多出来一个经常来串门的王亮,其余什么都没变。      不过自从我来到小二楼以后,业务锐减。原来住在高级小平房住宅区,身边的兄弟有什么业务上的消息都跑到我屋里告诉我,等我搬到这里以后,信息量大大减少,于是为了扩大业务,我到电信局报名接了个宽带。      等出来以后,我惦记着那姓方的两口子,又跑去医院打听了一下。那女的还在那个特级病房,不过据护士说她老公好久没来看她了。      我想着那男人之前的反应,觉得这俩夫妻以后比较悬了。      出了住院部大楼之后,我想起这医院侧门那里比较偏,我原来还没去过,过去看看观察一下地形行情说不定能开发个新市场。于是从小路穿了过去。      这一路走却也没多少人,走到后面才发现那侧门已经被封了,我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楼旁边的树后传来人的声音,仔细一看,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说的激动,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推了一把,后者踉跄了几步,抬起头说:“可是他说他要告我们。“      “有本事就让他去告!”随着一声怒骂,推人的那个医生走了出来,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我正瞅这人长得面善,那个被推的医生又说:“院长,前几天的事情把媒体都招来了,要是抖露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前一次在倪大跳楼的时候见过,他是这医院的院长!只不过那天他的脸显得十分慈祥,今天这样凶神恶煞,一下子让我认不出来了。      “没人说出去谁能知道?”院长走过来,指着那医生威胁道,“只要管住你的嘴就行了!”      这哪是院长,就是黑社会嘛。      我装作迷路的样子走过去,边走边说:“怎么迷路了?”      院长脸色转的和电风扇一样快,转眼就挂上了另一幅表情,拍着医生肩膀说:“我看好你,好好做。”然后冲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男医生脸色很不好看,装成镇定的样子点点头。      我掏出名片递给他,说:“有事找我。”      男医生低头看我的名片。      名片上的文化工作者、青年企业家等头衔后面我用铅笔加了个道士,下面高级小平房住宅区的地址被划掉了,我手写了小二楼的地址。      “杨明村?”男医生着那个地址,脸色更难看了,抬起头仔细盯着我瞅,说:“你住在这里?”      财不外露,我说的很低调:“我在那里有个别墅。”      男医生又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最后哦了两声,转身走了。 最后我从最近的一个门出了医院,对面是一片写字楼区,高楼不少,是个繁华地带。      我口袋里还有几张小广告没贴完,见这边能贴的地方挺多,悄悄地拿出来准备贴。      繁华地带不比其他地方,人多眼杂。在这贴广告有诀窍,首先那广告得越小越好,最好手掌大小,双面胶的那一面朝上反握在手里面。其次你得善于伪装,就像我现在这样——嘴里叼着根烟,手扶在公车牌的杆子上,斜面四十五°角望天,那略带颓丧的表情和英俊的外貌让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令人怜惜的失意的成功男人。但是谁也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小广告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杆上。然后我再长叹一声显示出内心的苦闷来配合自己之前塑造出来的形象,松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来往的女性路人痴痴地注视着我的背影,这场伪装的戏码就算完了。      因为哥是练家子,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我做完拍拍屁股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我身后喊:“哎!那个人,等一下!那边那个,就是穿阿迪王的那个……”      他刚开始叫我周围人还在纷纷回头看他是不是叫自己,等那句阿迪王一出来,我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对于阿迪王这样神秘的品牌,江湖上曾经流传着一句话,得阿迪王者得天下,所以我能理解他们看到传说中的阿迪王的心情。      但是我是一个自信而低调的人,不想让阿迪王蒙蔽他们的双眼从而让他们对我产生盲目崇拜的心理,所以我低着头快速的往前走。      后面的那个人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穿阿迪王的那个,穿阿迪王的那个……”后来就直接省略着叫了:“阿迪王!阿迪王!阿迪王!”      路上看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忍无可忍,挥了下头发潇洒的转过头,问:“谁啊?”      当看清楚后面站着的那个人我就愣了,这不是那天跳楼的倪大嘛。 倪大带着鸭舌帽,脖子上挂着个相机,身上披着个格子衬衫。像我这样关心中国娱乐界的人,一看这造型,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个神秘的职业——狗仔队。      我说:“你这小子,原来我还猜想你是什么记者,原来是狗仔队。”      “我也猜想过你的职业。”倪大也笑,边笑边看旁边公车杆上的小广告:“彼此彼此。”      这家伙眼神还挺好,我这么隐蔽的动作都被他发现了,我俩笑的心照不宣,      笑了半晌,倪大低声问:“老实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你这打扮,就差没在脸上贴个标签说我是狗仔队了。”      “我也是头一次做这行,不太了解情况。”倪大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说,“之前我本来想曝光那医院的黑幕的,结果那院长上头有人,施加压力给我们主编,把我写出来的稿子毙了。又把我调到娱乐部,让我来这里蹲点找新闻。”      我也蹲下去,问:“这里有什么新闻?”      倪大伸手向旁边指去:“这边有个影视公司,就是正在拍戏的那个,我们接到群众爆料,说这里的头头和旗下的男女演员有不纯洁关系。”      他一指,我才发现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拍戏。      我问:“男女演员全都有?”      “青春偶像剧嘛,全都是俊男美女。”倪大说,“爆料人说,女主女配男主男配,那头头没有一个放过的,威逼利诱,全都遭到毒手了。”      我问:“就没有那下不去手的了?”      倪大想了想,说:“有,他们戏里还有一只狗。”      我看着对面那个七十多岁,拄着拐杖演男主角奶奶的老太太骂道:“真是禽兽!”      倪大说:“我守了一天也没守到什么,他们还在招演员,我想混进去从他们那里得到点小道消息,但是报名他们不收。”      你打扮成这样去报名不是明显找打么。      倪大又说:“我拜托你个事,你帮我个忙行不?”      联系他上下的语境我马上明白了他想让我帮他干什么。      混进这公司帮他打听消息。      倪大说的比较含蓄,他说:“那天我看你身边有几个人,我觉得凭他们,一定能进去。”      去医院那天我身边带着吊死鬼、王亮、三娘、云美和雷迪嘎嘎,倪大看不见吊死鬼,说的显然不是他,王亮没我帅没雷迪嘎嘎傻,也排除。剩下三娘、云美和雷迪嘎嘎三个。      我回去和想和三娘、云美商量,却发现三娘闷在房里不出来,云美上班还没回来,就先回到房里打印吗明天要贴的小广告。      电脑一打开,我惊异的发现右下角那两个小电脑的网络图标竟然是亮着的。      也不知道电信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把网接通了。      好不容易能上网,我十分高兴,顺手就打开了即时通讯软件扣扣打算和好久没有聊的网友MM聊天。      我在网上有一个十分拉风的名字,叫‘寒冷の男人’,这个名字充分体现出我的冷酷无情和良好的日语水平,无数MM拜倒在这个名字下。有个MM说他看见这个名字,脑海中就浮现了穿着风衣的布莱德比特的背影,我原来一直以为她在夸我帅,后来看到了和雷迪嘎嘎在一起的布莱德比特,我才知道她在骂我。      我设置的是消息自动弹出,所以QQ一登陆,马上噼里哗啦一堆对话框弹出来。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在游戏中认识的MM。      “GG你哪里去了,怎么好久没来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最近公司有业务,比较忙。”这个是玩连连看认识的。      “最近有人欺负我,你来帮我踩他。”这个是玩对对碰认识的。      我回复:“那个JP踩你,我带人收拾他。”      “寒,我想你。”这个是玩大家来找茬认识的。      我回:“妞儿,我也想你。”      ……      我手指打字如飞,一一回完关掉对话框,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对话框了,正准备回,再一看那对话框,忽然愣了。      那对话框里只有一个数字——5。      那字体是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的,看起来非常醒目。      要说‘55555?’来表示长时间看不见我的郁闷心情吗?      这是谁啊?      我疑惑的打开那人的资料,只见他的签名全是空的,头像是方方正正的一片黑,上面印着两个血淋淋的眼球。      而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死。
我认识的MM有非主流,可没有玩哥特式风格的。      这人是哪里来的?      他头像灰色的,看样子是不在线或者隐身。      但是我又觉得这头像和那个死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我打了个‘小样,别以为换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发送出去,然后等回音。      那个头像一直是灰色的,没有动静,我盯了一会儿,心想他可能真是不在线。      正想着,忽然听得滴滴滴几声,我精神一振,过去看,原来是二狗子发来的消息,说:“你网安好了?有个棘手的我们打不过,就差你一个了,快来,自由场36。”      二狗子和强子都是我们打网游的搭档,自从那个游戏上线我们就形成了铁三角联盟,被称为俄罗斯方块界的三大霸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我淡定一笑,关掉对话框来到自由场36,果然二狗子和强子已经在里面了,强子见我来了,开了小喇叭全频道骂道:“冰雹一样的男子,来自由36给爷跪下!”      企业家就是财大气粗,这小喇叭要钱,强子竟然刷屏骂了十分钟,就见一个叫冰雹一样的男子冲进来,见人齐了,二话不说摁了准备。      我们仨见他已经准备了,马上同一时间换成同一队的人,三个打一个,只要有道具就使劲给那人使,对那个人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俄罗斯方块是个残酷的智力游戏,没有队友的他显然不能击败我们这群运用到了兵法战略的精英。所以那人虽然是个高手,但却在竭尽全力逼死二狗子之后,弹尽粮绝,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      虽然我们也离死亡不远了,但是两个对一个优势还是很大,已经死掉的二狗子为我们呐喊:“快了,快了,他快完了!你们加把劲儿!”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电脑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一个扣扣对话框弹了出来。      头像是两个红彤彤的眼球,名字是‘死’,说的话是:“我知道你是谁,可是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打游戏打的正激烈,瞟了一眼也没多想,就把对话框移到一边继续打游戏。      又是一声‘滴滴滴’,那个叫死的人又说:“你在打俄罗斯方块,自由36。”      我手一滑,应该扔给敌人的道具扔到强子那里了,强子没想到我来这么一出,一下乱了步骤,死了。      我玩的不是扣扣游戏厅的游戏,这人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我想,不会是二狗子戏弄我吧?再一看,二狗子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话,应该没有工夫在QQ上说话。      在这一发愣的功夫,我也死了。强子和二狗子一起骂道:“你怎么搞的?”      我正要解释有人找我说话,忽然电脑那个扣扣的对话框变成了最大,那个叫死的人打出了一行话,依然是最大号的字体——“我在你身后。”      我心中一阵发毛,瞬间觉得身后真的有什么。      人有时候会有这种感应,觉得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但是转身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但是很多时候你就算看过了也不会安心,因为你不知道是‘它’真的不存在还是‘它’就在你身后用‘它’的眼睛看着你而你却看不到‘它’。      当然这事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我现在已经能看见大多数的鬼。      直接看到鬼不可怕,最紧张的是你知道要看到他们的转过头的一瞬间。所以我心理压力更大,我不知道你面前是啥样的鬼,是缺胳膊断腿还是没眼睛没鼻子的。看到云美之后我总结过鬼为什么吓人,一个是他们比较顽皮喜欢到处乱串神出鬼没,另一个就是他们死的不好看,看着渗人。      我猛地转过头,发现身后果然有东西,是一个男人头!      我一拳挥了上去。      只听得“no!no!no!不!”几声喊叫,那男人直直撞到了墙上。      我一听声音耳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自己养的人头嘛。      我说:“你没事躲我身后干吗?”      男人头抹掉鼻血说:“我今天很忧郁,想找你谈谈。”      我说:“忧郁什么啊?”      男人头说:“刚才苟富贵他们来,把我的甜心带走了。”      “我的甜心?”我说,“那个女人头?”      男人头点点头,带着我往厨房走,最后来到厨房,对着地上的一堆烂肉烂骨头眼圈就红了:“苟富贵说这人头已经撑不住灵魂了,就把甜心带去投胎了,oh,我的上帝,我太悲伤了。”      我一看,女人头真的烂透了,吊死鬼和雷迪嘎嘎穿着白麻衣服站在旁边哀悼,我安慰他说:“节哀吧,死了不能放太久,这一看就是过了保质期了。哎,我也尽力了,你看我冰箱都腾出来给她用了。”      男人头说:“鬼sir说,要不是这冰箱,她能再陪我两年。”      我说:“瞎扯,这跟冰箱没关系,你看你还呆着好好的。”      男人头说:“甜心没有呆在这里的执念,所以死的比较快。”      我问:“那你呆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男人头说:“我在等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男人头眼神闪烁,含糊的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我瞅着男人头似乎不太乐意说这事,而我对男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一转头正好看到云美回来,三娘也推门出来,我走过去把倪大要求帮助的事情和她俩说了。      这种事显然三娘最在行,但是三娘听了,却摇头道:“我不想去,太麻烦了。”      云美倒是犹豫着说:“帮帮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三娘吓唬她道:“现在女演员女模特都有脱戏裸照,上面又是这样的老板,妹妹你这一去说不定就入了火坑。”      我听三娘这么一说,狠狠拍了自己一下,怎么就把这岔忘了,这俩妖精再怎么强也是女的,真要有个万一怎么办,我连忙摆着手对她们说:“不用了不用了。”      云美说:“我不怕脱,肉体皮囊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更何况普通人类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是一张皮,要是能帮到别人我现在就去画张范水水的皮去。”      这妖精倒是好心,但是就是有点死心眼,我连忙找个理由把她说服了:“我不是怕你不演,我是怕你脱了观众受不了。”      三娘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带雷迪嘎嘎去。”      云美问:“可是你不是说那个老板男女通吃,连老爷爷老奶奶都不放过。雷迪嘎嘎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那我去。”      三娘和云美齐声道:“那好吧,你辛苦了。”      我一下就纠结了,这是啥意思,连雷迪嘎嘎都可能有危险,我去就安全,我比雷迪嘎嘎还挫?      为了验证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雷迪嘎嘎去报名,为了给三娘和云美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我带了我的录音机来打算把面试过程录音给他们听,为了录音我还含泪洗掉了一盘小虎队的磁带。      报名的房间门口没有人,我走过去敲门,雷迪嘎嘎抱着录音机站在我旁边,听到有人喊‘进’的时候,我眼疾手快的摁下了录音键。      我和雷迪嘎嘎走了进去,面试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男人,头都不抬的问:“干什么的?”      雷迪嘎嘎抢先说:“来做明星。”      那男人瞟了我们一眼,问:“会跳舞吗?”      我说:“我小时候和奶奶学过祖国的国粹。”      男人抬起头,问:“京剧?”      我说:“扭秧歌。”      男人又把头低下去,问:“会唱歌吗?”      我说:“歌谁不会唱,我对流行音乐的触感一向都是很敏锐的。”      男人边喝水边说:“唱一句听听。”      我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那男人一口水喷出来,呛的连连咳嗽,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本以为他是为了遇见一个千古难逢的巨星苗子而激动,谁知道他挥挥手,在话都说不清楚的情况下,奋力挤出四个字:“你快走吧。”      我说:“难的咱不会,可是咱会简单的啊,我会代言啊,就是那种在电视上摆个姿势说两句话的那种,代言个烂药假酒不用负责的那种,我准行。”      男人说:“你去隔壁看看吧,他们比较适合你。”      我出去一看,隔壁竖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金坷垃!金坷垃!化肥我要金坷垃!’      这是说我身上有乡土气息怎么着。      我气得膀胱疼,跟雷迪嘎嘎走到走廊尽头找到了厕所,然后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上个厕所。”      雷迪嘎嘎说:“那我当明星的事呢?”      我喝道:“不学好,当什么不好,非要当明星那种下三滥的职业!我都当不上,你能当吗?”      雷迪嘎嘎被我说的很委屈,蹲在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口。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两个男人从我身旁走过去,其中一个酒糟鼻的中年男人边走边拿着手机看短信,喃喃自语道:“又是这个短信,什么都不说,发信人的号码也看不见,就写个数字,昨天是五今天是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旁边那人说:“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三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瞅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他手里抱着一台录音机,看起来和我的那台十分相像。      酒糟鼻说:“能有什么事?天上给我掉下来一栋别墅?”      那俩人边笑边上了电梯,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这娱乐公司也有这种录音机,说明我的录音机质量很好嘛,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我的眼光不错,心里非常得意。      雷迪嘎嘎倒是乖,还蹲在他那办公室门口,见我过来,他特别高兴的站起来朝我挥着两只手。      我也很高兴的挥着手走过去,但是走到一半我越看他越别扭,再一想,他两个手都挥着,地上也没放东西,那我的录音机呢?      我问:“录音机呢?”      雷迪嘎嘎指着办公室说:“刚才有两个人出来,拿走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拿?”      雷迪嘎嘎说:“刚才他们在会议室里吵架,我坐在门口听,然后他们出来,其中一个看到我吓了一大跳。另外一个人问我听到什么没有,”雷迪嘎嘎嘿嘿一笑,手上没有录音机,却做了一个举着录音机的动作道:“我就举着录音机说,我全听到了!然后他们就向我要录音机。”      这不废话么,你举着录音机说那话他们两个人肯定以为你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他们要你就给啊?”      “他们说能让我拍电影,做大明星演主角,是两个男主角之一。”雷迪嘎嘎说:“他们说他们现在正在筹划着排成吉思汗二,找的梁小伟演成吉思汗。我就把录音机给他们了。”      “梁小伟演成吉思汗?”我说:“那你能演什么?”      雷迪嘎嘎说:“我演二。”      我恨不得一个巴掌糊死他:“你还用演吗?你已经很二了!”      雷迪嘎嘎听了我的话很高兴:“我也觉得我能演好,做大明星。”      我说:“跟你说当明星不好,你怎么还上当!”      雷迪嘎嘎说:“你当我傻,当明星不好你刚才又唱歌又扭秧歌的想当明星。”      他怎么就在这里又聪明了!      我正气的够呛,忽然听到雷迪嘎嘎又说:“其实他们才傻呢,那录音机磁带都停了,啥都录不到。”      我说:“用得着你说吗?就算磁带没停,隔着一道门也什么都录不到。”      可这事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俩人肯定在会议室说了什么不可见人的话,出来看雷迪嘎嘎那与生俱来的疯癫气质,觉得心虚,就把我的录音机骗走了。      我刚才和录音机擦肩而过,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雷迪嘎嘎嘿嘿嘿嘿的使劲儿笑,好像那俩人都是傻蛋他占了多大便宜一看,看的我那个气啊,小二楼本身就没多少电器,好不容易有个能使的,结果他还白白的给别人了。      雷迪嘎嘎又说:“他们拿走的录音机什么都没有录到,可是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全听到了。”
我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雷迪嘎嘎道:“我听到一个人问怎么办,另一个说不用担心,这种事多了,没人会在意。”      我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出来了。”      这不是跟没听到一样嘛,什么重点都没听到,那两个人要没有心虚还会抢我的录音机?可是你没有听出来他们到底心虚了个啥那不是跟没听一样嘛?      我想想还是不甘心我的录音机就这样被人骗走,跑去问了那影视公司的老板办公室在几楼,坐着电梯直接上去了。      上去以后,我才发现和酒糟鼻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办公室门口摆了个小木桌子,坐在那桌子前翻着一本八卦杂志,要不是胸口挂了个牌子写着董事长秘书我真以为他是厕所收费的。      我一看董事长秘书那犹如公厕门口收钱的大妈一样的架势,心下马上明白了,这影视公司和我的广告公司有异曲同工,这几位是同道中人。      我就说底下那面试官怎么就没有看出我的潜力呢,原来就是个皮包公司。      我走过去敲他的桌子说:“喂!”      那男的眼睛没从报纸上移开,特顺溜的接了嘴:“大便三毛小便两毛……”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我,“你是谁?要干吗?”      嘿,感情这位原来还真是看厕所的。我把雷迪嘎嘎推倒他面前道:“录音机呢。”      “什么录音机,”男人眼神闪烁,“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我们录音机拿走了还不承认?”      “空口白牙的别冤枉人,我叫警卫撵你们出去!”      我说:“行啊,有本事你就叫警卫,你叫警卫我报警,再把我记者招来,咱们说个清楚!”      雷迪嘎嘎上了性子,也连声叫道:“我的录音机,我的录音机!”      那男人一听我说要叫记者和警察,显然怕了,一转头又开始耍赖,指着办公室紧关的门说:“录音机在里面,不过门锁着,我钥匙也找不到了。你们说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笑了,问:“里面没人?”      他回答的斩钉截铁:“没人。”      我说:“门锁着没人能打开?”      他说:“钥匙没了怎么打?”      不怕你门上锁,就怕你不锁门,今天哥不露一手你就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能人,我大手一挥:“雷迪嘎嘎,看看去。”      雷迪嘎嘎走过去,手拧着那门的把手,手上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几秒的功夫,那门咔的一声就开了。      我故作惊奇的说:“哎呦,这门不是没锁吗?”      那男人看的目瞪口呆,叫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我锁好了。”      我正打开门准备往里走,忽然一个女的冲了出来撞了满怀,我再一看,这女孩二十左右的样子,长的挺好看,衣衫不整双目含泪,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再探头一看,那屋子的酒糟鼻正在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我心里马上就明白刚才这屋里正在进行什么罪恶的勾当,要是我们没来,那女孩就要被这酒糟鼻祸害了。      雷迪嘎嘎在旁边探头看,说:“这不是有人吗?”      “人家说没人就是没人。”我呵斥他道,“看清楚,那哪是人呐。”      那酒糟鼻没好气的问:“这都干嘛呢?昂?”      男秘书说:“他们来找录音机。”      “拿走拿走。”酒糟鼻挥手说。      那秘书还在说:“可是……”      酒糟鼻说:“我一直放着听呢,什么都没有。”      秘书这才松了口气,指着桌子上的录音机说:“那你们拿走吧。”      雷迪嘎嘎跑去把录音机拿上,拿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然后看看我说:“哎?”      我问:“怎么了?坏了?”      雷迪嘎嘎说:“没坏。”然后跑着录音机跑过来。
“好的?”我说,“我不放心,我得试试。”      “试什么,”那酒糟鼻说,“就几十块钱东西,这一会儿能给你用坏了?”然后转头跟他秘书说,“刚才那贱人不从我,我满屋子追着她跑,这录音机里忽然蹦出来个歌,唱着什么‘周末午夜别徘徊 快到苹果乐园来 欢迎流浪的小孩 不要在一旁发呆 一起大声呼喊’然后那女的就真的喊开了,还好这屋子隔音好外面听不到,我一气之下就给关了,都出歌了,那后面应该也是什么也没录到。”      废话,小虎队的磁带要是能放出你是疯儿我是傻那就怪了,我想象了一下这酒糟鼻男人满脸*笑的在歌声中追赶刚才那小美女的惊悚画面,深深打了个寒颤。      带着雷迪嘎嘎出来,我给倪大打电话说讲了事情的经过,倪大愤怒的说道:“这种拐骗少女的公司,我一定要让他曝光。”      我说:“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为民除害。”      等出了办公楼,我看见那个刚才跑出来的女孩坐在旁边的花坛旁边哭,我过去安慰她:“别哭了。”      那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是谁?”      我把名片递给她一张:“以后长个心眼,以后看到不谦虚不诚实的男人不要信着人家跟人跑。”      “广告公司?”那女孩看看名片又看看我,说:“知道了,你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要是你这种人再和我搭话,我肯定不理你。”      我说:“这能一样吗?你看我光滑的鼻子就知道我是正经人。”      那女孩哭着说:“我要告他。”      我把倪大的电话给她,跟她说这人是记者,有什么想法就去找他,说不定能帮忙。      我又想到云美是做广告的,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回了小二楼上楼去敲云美的门,谁知道那门没关紧,我手一用劲就开了,我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一个血糊糊的人形正拿着笔在桌子上的人皮上画。      雷迪嘎嘎拖长了声音大叫一声:“哎~~~呦~~~”      那人形见我们进来,娇羞的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扯过人皮护在胸前,骂道:“啊!流氓!”      再流氓也没兴趣看你这个啊,我连忙关上门退出来。      太惊悚了,见过这么多次,再看我还是腿上打哆嗦。      过了一会儿,云美穿好皮,从房间里走出来,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满脸羞红的问:“马力术,你干什么啊?”      我不忍心再看她,从古至今再没有任何和尚道士能比我更透彻的理解到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过是一张皮。      我把今天遇到的那件事说了一遍,云美说:“我倒是认识不少媒体,但是要爆料肯定需要证据,空口说白话可不行。”      “没事,倪大调查着呢。”我说:“那等倪大找到证据了你就帮他一把,把这事情曝光。”      和云美说好了以后,我总算松了口气,下楼打开电脑打算继续玩我的连连看,我现在已经升到56级了,      刚打开电脑和QQ,一个留言又蹦了出来,依然是那个血淋淋的眼球,用最大号的字体发过来了一个数字——四。      我一下想到刚才那个酒糟鼻男人和秘书的对话。      “昨天是五今天是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倒数嘛,明天不会就是三了吧?说不定到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里忽然有点发毛,连忙把那个叫死的人拖到了黑名单。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有人问,我头都没回,就猜到是男人头。      我说:“有个神经病,我把他删了。”      男人头说:“我看到这里昨天有个五,今天又有个四,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我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觉得他神经病。”      男人头皱着眉头不说话了,自从女人头过了保质期不得已去投胎以后,他的表现就一直很奇怪。昨天半夜悲悲戚戚的跑来我屋子说女人头不见了他觉得很寂寞,尤其是在冰箱里面呆着的时候,原来冰箱里面两个人头他扭个头都怕亲到人家,现在他可以在里面做甩头运动,这种差异让它很难过,触景伤情。      男人头叹气道:“Oh~ no,我原来怎么就没觉得冰箱那么大呢?”      我说:“没关系,现在冰箱没那么臭了,改天我们把剩菜剩饭全放冰箱里,那地方就全满了。”      男人头说:“我的悲伤你不懂。My sad you don’t know!”      虽然我英语学的不好,但是我觉得男人头的英语说得总是和别人不一样,非常的与众不同,曾经有一次,我问他八宝饭怎么说,他犹豫了一会儿,给我一个令我震撼万分的答案‘eight baby rice’。      现在男人头想了一会儿,看着电脑问道:“我晚上出去村子散步的时候从别人家窗户见过小孩玩这个东西,这是高科技吧?”      半夜出去散步,还从窗户往里看,那家人没被你吓死不错了。我说:“没错,就是电脑。”      那男人说:“这个东西……别人可以和你说话?”      我说:“那当然。”我说:“那当然。”然后用扣扣演示了一下怎样和别人说话。      可是现在男人头的表情非常严肃,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会儿,问:“所以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也是个人?”      我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么一句,说:“难说,说不定是妖怪,在网路上,隔着网线呢,就算你是条狗,别人也不知道。”      那男人头又点点头,一副有东西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忧心忡忡的望着那电脑。      我觉得看见高科技的原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惧怕这些东西,但是男人头是留过洋的,怎么着也得见过这个东西,可我再一想,又不对了,当初吊死鬼死的时候男人头已经在这里了,吊死鬼死了五十多年了,那男人头又是什么时候留的洋?  于是我问男人头:“你是什么时候留的学?”   男人头含糊道:“很久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这年头名人学历都能造假,更何况他一个人头。不过现在那女人头已经走了,他的海龟身份也唬不了别人。   那男人头虽然不想说留学的事,被我问了以后一脸尴尬,却也没走,依然是忧心重重的盯着电脑。   我见他还不适应高科技,就跟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结果男人头越听我解释越开心,最后说要写一篇关于女人头的悼文,让我贴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看到女人头的事迹,于是我帮他发了个贴子到网上。   男人头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孤独的人头’,然后让云美用手机给他拍了张大头照。云美有画画基础,照片取的角度非常朦胧,男人头用忧郁的角度倾斜四十五度望着天,那眼神里的悲伤用逆流成河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是泛滥成灾。   男人头的贴子是这样写的:   ‘我的爱人是一颗美丽的人头   她住在冰箱里,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我爱她右脸的白骨和左脸的烂肉   可是终于有一天   她腐烂了   灵魂被鬼差带走   oh my baby   我很想你’   从这诗歌看来,男人头是个写实派,我把这一段发到了一个诗歌论坛,然后告诉他有人看到了就会回帖。   结果男人头就惦记上了,第二天凌晨就跑来找我要看回帖。   我打着哈欠爬起来开电脑,再一看回帖我就震惊了。   只见那贴子回贴甚多,连诗歌论坛的版主都惊动了。   楼下所有人都把男人头的诗称为神作。   其中一个回帖是这样说的:“这首诗中西合璧,妙语连珠。短短几行字,兼具浪漫、魔幻、恐怖、惊悚、神话等元素于一体,充满后现代的时尚感,充分表现出诗人的才气。再看楼主的头像,他与楼主的诗配合得恰到好处,令人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而且头像虽然只是个人头,却完全看不出PS的痕迹,实在是高人!好!精彩!”   这种写实主义的诗歌被人认成魔幻具作,我压力非常大,但是转头一看,男人头已经被糖衣炮弹击溃了,泪流满面的感慨果然还是网络好,竟然有这么多知音。   他们的世界太深奥,我进不去,于是随手开了扣扣。   刚打开,就听得滴滴两声,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写了一个硕大的‘三’
我视线上移,看到发那个三的人的头像。      黑色的背景上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      我看这图片再熟悉不过,我昨天亲自把它拖到黑名单里面的。      男人头凑过来问:“怎么了?”我连忙挥手道:“没事没事。”说话间那男人头已经看到了电脑上的三字,一下子愣了。      貔貅问道:“昨天你把它删除了吧?”      没想到这神兽也懂电脑,知道我把它拉近黑名单就是删除。      我说:“扣扣就是这幅德行,说不定是网络延迟没删掉。”      说完,我又把那个人删掉了,这次特地确认了好几遍,又重复登录了几次扣扣,见确实没那个名字了才安心,问身旁的男人头:“怎么样,看到那么多回帖你心情好点没?”      问了好几声却没听到回答,我扭头一看,男人头看着我的显示器,脸上表情十分奇怪。      “喂!”我说,“喂?”      男人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先是怔怔的看着电脑荧屏,然后望向我,干笑了一下,说:“前天是五,昨天是四今天是三,那明天会不会是二?”      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我问:“你说这是倒数?”      男人头没回答我的话,又问:“马力术,你在这里有朋友吧?”      我说:“那当然有。”      男人头说:“那你去你朋友家住两天,不……”他想了想说,“至少要住四天再回来。”      我说:“这是要干嘛呢?”      男人头说:“你出去散散心。”      我说:“嘿,奇了怪了,是你失恋不是我失恋,我没事我散什么心啊。”      “哎……算了,反正……”男人头看着我摇摇头,低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转头穿过墙壁走了。      自从女人头死了以后他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刚才,和我说话像个正常人一样,非常的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失恋的人头都这样神神叨叨。      现在正好是凌晨,贴小广告的最好时机,我拎起装着浆糊和纸的袋子准备出去工作。      一般这个时间都是第一辆公交车开来的时候,可我在公交站等了半天,那车却还是没来。      我伸着头往外忘,只见远处白茫茫的一片。      起雾了?      我在这城市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起这么大的雾,这天气就算我骑自行车出去也不安全。于是我拎着东西又走回来,闷在房里打了一天的连连看。      因为我是热爱工作的上进青年,所以在打游戏的间歇,我时不时的抬头往外看一眼,外面的雾一直没有散。      打到晚上,听见外面有人回来,出去一看,是云美和三娘,前者去上班,后者去逛街,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门。      我说:“这么大的雾,你们还敢坐车出去?”      云美愣道:“雾?哪有什么雾?”      我往外一看,外面彩霞满天,一点雾的痕迹都没有。      奇怪了,我眼花了一整天?      我琢磨着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产生幻觉了,吃过晚饭就上了床。      一觉睡到早上,我起床,准备拎着东西出去工作,貔貅忽然道:“你打开电脑看看扣扣。”      他这么一说马上提醒了我,前天删了那人昨天他还在,那昨天删了他今天应该不在了吧,我马上打开电脑和扣扣,然后屏气凝神的盯着显示器看。      片刻的沉寂之后,音响里蹦出滴滴的扣扣消息的声音,然后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      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二’。      发信息的头像是个血淋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说:“完了,被盯上了。”      貔貅说:“你知道这人是谁?”      我说:“不用说,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黑客。”      貔貅不说话了。      我说:“这黑客一定已经黑了我的电脑,所以才能控制我的扣扣,看他那头像你就知道,他头像背景是黑的,就说明他是个黑客。”      貔貅问:“那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说到电了他会破坏我的电脑,你没看过电影动画片什么的,有些变态就喜欢作案前发个预告来显示自己的变态。”我说:“完了,我电脑上还有几十G的存货,都是我费尽心思搜集来的绝种高清珍稀物,我得赶快刻盘!我明白了,你看那头像上的眼睛为啥血淋淋的?那是说要是真把我电脑上的东西删了,老子就得急的红眼!”      貔貅火了,骂道:“你身为一个道士,你就不会往本职方面想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我说:“做人要阳光,我就不信我那么点背遇到的全是脏东西。”      “……”貔貅顿了一下,问,“你听清昨天那人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吗?”      我问:“他说什么了?”      貔貅道:“他说‘算了,反正到了现在,你也已经逃不掉了’。” 听了貔貅的话,我虎躯一震。      我早就想到男人头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么惊悚的话,连忙出屋,大声叫道:“人头,人头,你给我出来。”      刚出房门,却看见王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正坐在桌边和吊死鬼亲热。      我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末,也怪不得王亮有空过来和吊死鬼坐一起研究能拿舌头折出多少种形状,边研究边发出甜蜜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人说恋爱中的生物智商为零,这点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现在连雷迪嘎嘎看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可他们智商降低,我的智商却依然维持着常人难以到达的高度。      我一看到王亮,心里马上明镜似的,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      我说那个眼珠子的头像怎么那么眼熟呢,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在王亮的办公室里!      那时候数字是27,他还跟我说过这头像在MSN里怎么都删不掉。      原来他才是祸源,这东西指不定就是他传染给我的。      想到这,我问王亮:“王亮,你还记得你MSN上有个签名上写着‘死’的人吗?”      王亮想了想,说:“啊,天天倒数的那个啊,那人天天坚持着倒数,现在已经数到二了。”      我问:“他还在?”      “还在。”王亮说,“我开头觉得挺恐怖,后来见他每天光数数什么也不干,我就猜他是不是MSN做的机器人,估计是为什么活动倒计时,就再没管它。”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热风袭来,冰箱门砰然而开,男人头从冰箱里飞出来,定在王亮面前问:“你也看到了?”      王亮被吓了一跳,点头说:“嗯。”      男人头道:“看来……看来……真的是像上次一样……”      我看他这样说话我就心急,说:“像什么一样?你给我说清楚,再不说清楚我把你当球踢出去。”      男人头苦笑道:“现在只怕你想让我出去也没有办法出去了。”      我问:“什么意思?”      男人头道:“你出门试试看,看能不能走远。”      我和王亮本来已经有所怀疑,听到他说这话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起身向房门外走。      出了小二楼,外面景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我在门外走了两步,回头跟门口的男人头说:“这不能出来吗?”      男人头又道:“你向远处走。”      我往前走了几米,依然是没什么异样,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头正想说话,却看那男人头一脸严肃,不像是说笑,于是又往远处走了几步。      刚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走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的景物像是雾一般,逐渐变得朦胧,明明应该是越走越近看得越清楚,但是实际情况是我越走那景物就越是模糊,像是罩了一层雾,走到最后,那雾越来越浓,身边甚至连景物都看不见,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雾。      这会儿不要说再往前走,我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后面还能隐约看到小二楼,我连忙沿原路返回。      再看和我走不同方向的王亮,也是一脸惊恐的走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大的雾?”      “这天气很不科学。”我也说,“这天这么干燥,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      男人头叹了口气,说:“现在你们知道了吧?你们已经出不去了。”
听他这么说,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男人头说:“我留在这里一百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我问:“一百多年?你那么早就出国留洋了?”      “其实我没出过国。”男人头不好意思的说:“但是咱都是男人,所以你要知道,为了爱情,男人或多或少都会吹些牛来显示自己。”      我说:“胡说,我就从来不吹牛!”      王亮说:“我老听见你和三娘云美说自己年少有为英俊潇洒。”      我反问:“你看看我,那能叫吹牛吗?”      王亮仔细看着我,说:“对,不能说是吹牛,应该说是撒谎!”      我气道:“那是实话!”然后转身问男人头:“你到底在等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虽然我是吹牛,但事情的起因和留学有很大关系。”男人头说:“我真名叫关兴,家里以种田为生。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其中老么的弟弟叫关武,从小就聪明,过目不忘,脑子也好使,我爹娘虽然是种地的,但是一直希望家里出现个文化人,就把我弟送去读书,当时教书的先生非常器重我弟,说他天资聪慧,以后必成大器。我弟长的秀气人也精明,认识的人都说他以后一定了不得,我爹我娘都等着他参加科举取得功名以后光宗耀祖。”男人头边说边露出骄傲的神色,看样子很是为这个弟弟骄傲。不过我现在着急着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得不打断他:“说重点。”      男人头不满的说:“我说的都是重点,你要认真听?you know?”      我说:“我no,我no,那你弟后来怎么了?”      男人头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不太清楚,那年似乎是同治十一年,朝廷忽然下令,说要从各地选幼童去留洋学习,排到我们那里,我弟就被选上了。”      我说:“老百姓公费留学,你家占老便宜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男人头说:“若是真觉得是好事那些达官显要就跑去了,怎么能轮到我们这些平民?那些洋鬼子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头发颜色眼珠子颜色都跟彩色石头一样,我们那边都说这些洋鬼子全是妖怪变的,还有人说他们背地里都吃人心喝人血,所以长的和我们才不一样,朝廷召集小孩过去说不定是想去祭祀那些妖怪,小孩走了就回不来了,再加上教书先生说那地方一去就十五年,还要签生死契,十五年里是生是死朝廷概不负责。我弟当时才十五岁,一被选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哭了几天,都认定他活不长了。”      我说:“那是当时条件闭塞,真出国学习回来肯定发达。”      “那时是各地选出来人选再集中去给上面选。”男人头说,“我们家人本来都指望着我弟弟科举高中当个状元探花光宗耀祖,现在忽然生死离别,都十分不忍,于是我自告奋勇,说去送我弟最后一程。”      “我们走的第五天,就来到了这个房子。”男人头说,“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男人头说,“那天早上本来天气十分晴朗,如果加快行程傍晚就能到下一个村庄。可是谁知道走到了中午,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那雨点如同珠子一般的打下来,瞬间将我们淋了个通彻,那雨看起来像是雷阵雨,却怎么也不见停,越下越大,最后简直就像是瓢泼一样,这里又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地,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只能冒着雨往前跑,希望能快点跑到下个村子找地方避雨。”      “过了一百多年,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的情况,明明是白天,天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被雨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雷声在耳边炸开,我们几个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吓得半死,我弟弟当时腿就软了,瘫倒在泥地里,喃喃的说,哥,这是那些洋人使了法术来取我们的性命吧?”      我说:“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洋鬼子那时候还没学会人工降雨呢。”      “你们现在当然懂得多。”男人头急的脸都红了,说,“我们那年代谁知道这个?我弟这话一出,就把其他两个选中的人给吓着了,其中一个慌了神,爬起来就往别处跑,一边跑一边说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当他跑到一棵树下的时候,上面忽然一个雷劈下来,那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下了,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我弟更是吓得发抖,我喊了一句不想死就快跑!就扶起他继续往前跑。剩下的人见我们跑,也慌里慌张的跟来,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能跑到那里去,就是在恐惧中感到那雷在追着我们,若不快点跑,就会被雷劈死。”      “就这样闷着头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前面有房子!’我听了这话,连忙向前看去,第一次没有看清,抹了几把脸才隐约看到前面果然隐隐约约有一间房子。米斯特马,你不会明白我们看到房子的心情,我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逃命一样窜入那个地方。”男人头叹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二楼,问:“就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这里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萧条,看起来非常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还立着两个石狮子,但是奇怪的是,那石狮子不是对着外面,而是对着门。”男人头说,“我们上去敲门,只是扣了一下门,那门就开了。我们没想到这门这么容易就开,里面没有点蜡,又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想直接进去可能会被人撵出来,又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谁知半天没有人回答,我又问了一句‘主人在家吗?’然后我们几个皆竖起耳朵听,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外面又是一声雷鸣,吓得我们心口一凛,又想起那被雷劈死的人的遭遇,也顾不上礼节,当即跑到了房子里。”      “那时进了房子,我们全都松了一口起。”男人头叹了口气道,“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地狱,因为我们几个进了这屋子的人,再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等一下,”我问,“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本来有三个挑选出来的学生,两个陪同的兵差,还有我,总共六个人。后来死了一个学生,就只有五个。”      我问:“既然你们不愿意去,人又比兵差多,为什么不逃跑。”      “我们倒是可以齐力逃走,可是逃走以后,留在家乡的父母怎么办?他们也是看准我们这点,所以才没多派人看着我们。”男人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我们进来以后,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一楼放着几张桌子,两个兵差大声的问:‘有没有人?’然后边问边往楼上走。我们几个跑的太累,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就在一旁休息。”      “我弟那年只有十五岁,另一个学生比他还小一岁,只是个小娃子,从刚才看到同伴被雷劈死到现在,一直害怕的抖着个不停,我弟虽然年纪也小,但是却比一般孩子成熟,于是在一旁安慰他。我在一旁把衣服脱下来拧上面的水,那时候人穿的衣服比现在要多,我拧完一件放在桌上,接着拧下一件,水沥沥拉拉的全都滴到了地上,虽然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可是这时候大家心情都已经平静了很多。没过一会儿,我听到楼梯传来吱嘎的声音,抬头一看,两个兵差从楼上下来了。”      “我连忙问:‘怎么样?有人吗?’      一个兵差答说:‘怪了,上面的房间床铺都铺的好好的,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听他们这么说,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发毛,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想到哪里不对劲。      另一个兵差说:‘我看着里应该是客栈,说不定主人有事出去了。’      这时候我弟忽然问:‘这么大一个客栈,怎么可能不留一个人?’      我这时候才想到哪里不对,我方才拧衣服的时候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再拿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印子,那印子不是水印子,而是泥印子,这就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桌子上堆了一层的灰。      荒郊野外,这么好的房子,家具什么的都在,却没有人住。      我越想越发毛,心里想着老家那些鬼故事,大概说的是迷路以后走进一个荒宅,睡了一晚上起来,最后却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宅院,而是一片坟地。”      “于是我问那两个兵差:‘我们等雨停了,能不能到前面的村庄去过夜?’那兵差说:‘那要看雨什么时候停了,已经这个时间,我们估计是走不了了,正好上面房间多,我们在这过一夜吧,’说完,两个兵差自顾自的往上走。我见这情景,今天是必须在这里住下了,于是转头叫上我弟一起上楼。我弟本来正在安慰那个学生,听到我叫他,和那个学生一起抬起头来看我,也就是这时,外面正好打过一个闪电,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然后我就看到我弟和那个学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身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头往后看,那时却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我身后是一堵墙。      那学生指着我身后,喃喃说:‘血……血……’      我说:‘什么?’      我弟说:‘哥,你身后的墙上,好像用血写了一个字。’      我一听他说用血写字,也吓了一跳,问:‘是什么字?’      我弟说:‘我隐隐约约看到三条横线……好像是个三。’” 他说到这里终于说到了正途,我也集中了注意力听,这时候雷迪嘎嘎跑过来,嘴里咬了个棒棒糖,问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和王亮正听得紧张,没人理他。说故事最讲究营造气氛,一和他这种说不清楚的解释就伤气氛了,男人头看雷迪嘎嘎一眼,也没理他,继续说:“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墙上写个三字不稀奇,稀奇的是用血写。雷雨交加之时,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座小二楼里面写了一个三字,让人不由得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这一点,显然不只是我,另外两个人也想到了,那个学生问:‘这个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这屋里面死过三个人?’”      我弟都没有说话,我说:‘乌漆吗黑的你怎么能看清那是血,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不对,那就是血!’那个学生又问:‘还是说,还是说我们中间有三个人要死?’      我打了个寒颤,我弟骂道:‘瞎说什么,亏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还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说完,气呼呼的上了楼梯。”男人头叹道,“我这个弟在家最小,又天资聪颖,所以我们从小都让着他,他这次出门也是抱着送命的心态,今天已经又累又怕,刚才还耐着性子安慰别人,现在又被这么一吓,马上甩手不干了。见他上楼,我赶紧跟了上去,那个学生也紧紧跟了上来。      那时候这房子的格局和现在有很大不同,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客栈。上面刚好有三四个房间,兵差已经挑了最好的那个住下,我们也找了稍大的一间睡下了。”      “原来是在说故事。”听到这里,雷迪嘎嘎边舔棒棒糖边蹲下来,拍着手笑,“说故事好,我最爱听故事了。”      “那房间正好两个床,本来我和我弟一人一个正好,可是那学生不敢一个人睡,死活要和我们睡一间,我就和我弟挤了一间,我累了一天还受了惊吓,正想早点睡,忽然我弟拿胳膊碰了碰我,然后塞给我一个红色的小包。      我问:‘这是什么?’我弟说:‘上路前娘帮我们求的护身符,我忘了给你了,你收好,放在身上,千万别丢了。’      我把那个符收起来,然后就睡了,睡了一觉起来,看了看窗外,还是黑茫茫的一片,能听到雨点打到地上的声音,于是又睡了,如此几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到最后实在是睡够了,那外面还是不见改变,依然是黑乎乎的带着雨声。我自言自语说:‘这雨下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停?’我弟在身后说:‘原来你也醒了?我已经睡不着了,这雨是不是已经下了一天了。’      这时下面躺着的那个男学生也爬了起来,我们出门一看,那两个兵差已经坐到楼下,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些酒,正在边喝边聊天,看起来我们竟然是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睡的着了,想我们这天赶路受尽了劳累,这全都睡到睡不着,可见睡了多久,可外面的雨依然不见停,天空也是乌黑黑的没有变化。      桌子上点着兵差翻出来的蜡烛,我弟看到那蜡烛,叫道:‘墙!’他这话一出就提醒我们了,我和那个学生连忙下楼去看昨天的墙,只见上面用暗色的液体涂了两道,那东西看起来真的像是血。      那两个官差说:‘怎么了,这不知道是谁抹的两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说:‘你看你们大惊小怪,我就说你们看错了吧。’      我弟说:‘不对,昨天我们看的确实是三道。’说完,转头问那个学生:‘对吧?’那个学生点头说:‘我记得……好像是三道……’      我弟又走上去打量那两道,忽然回头问我们:‘你们看,这像不像个二?’。”   “像二?”雷迪嘎嘎本来没精打采,听到这里高兴地晃着手上的棒棒糖道:“像,像,我最像,他肯定没我像。”      “行,行,我知道。”我说,“谁都没你二行了吧。”      雷迪嘎嘎还在想着要演成吉思汗二里面的那个二,揣摩怎么才能更二一点,听这话以为我在夸他,高兴的嘿嘿嘿嘿的笑。      男人头继续说:“我弟即使说了这话,当时我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心里认定昨天他们是看错了,更何况现在养足了精神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心里只想等雨停了我们就走了,于是找了张桌子和我弟坐下来聊天。中间说到家中父母,又说到关武这次出去,生死未卜,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弟和我说:‘哥,我不想走,我不想死。’我一个大汉子,当时眼圈就红了。”      我听男人头说这话,眼圈也红了,要让我公费出国留学我乐都乐死了,这家人还嫌弃。      男人头说:“这话现在说起来都觉得滑稽的不可思议,出国留学是多好的事情,偏偏我们那时都不知道。”      “我们在那里不停的说,饿了就吃点干粮,说到最后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雨却保持原样依然没停,我们最后索性又回去睡了。这一觉起来,再下去看,外面依然是黑乌乌的在下雨。      这下像我们这样的也看出不对来了,就算是平时的暴雨,天色也应该有个变化,不可能总是一个颜色,而且按理说这么大的雨下了这么久外面应该早就漫水进来,可是我们到门口去看,地上一点水都没有漫进来。      ‘怎么回事?’那两个兵差见这样也急了,打开门想往外走,结果一开门就是一阵夹着雨点的狂风吹来,一个兵差被风吹得退了几步,另一个撑住了往前走,刚走出门却听得雷声轰鸣,接着就是一道巨雷打到地上险些打到他的脚,那个兵差吓得马上退了回来。      看了这情景,我们心里都是一震,这简直就像是有人在特意阻止我们出去一样。      就在这时,又听得有人尖叫,我们回头一看,见那个学生已经吓得坐在地上,指着墙上不停颤抖,我们一看,才发现墙上的横又少了一道。      ‘三、二、一。’我弟说,‘这些数字在减少!’      昨天我们看的明明白白那墙上是两个横,这说明那数字确实变少了。      那两个兵差见我们一脸惊恐,连忙过来问怎么回事,我们把事情和他们一说,他们显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其中一个明显是见过世面的老兵,很能稳定军心,和我们说:‘就是几个横杠,谁说是数字了,我看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都不会,只会传谣言吓唬人,雨没停就休息几天,等雨停了再走。’他这话说出来,我们心里虽然依旧害怕,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这一天又在房子里度过。      这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那一后面是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确切时间,结果最后虽然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睡觉,就坐在一楼哪里等着。我本是精力充沛,却不知道为什么,等着等着,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摇我的肩膀,然后听到我弟的声音:‘哥,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问,‘怎么了?’我弟高兴的说:‘外面雨停了!’我马上站起来听,耳边果然没有那沥沥拉拉的雨声,再出门一看,外面艳阳高照,那阳光晒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心里十分高兴,马上和其他人一起拿了行李就往外走。”      “你们肯定没走出去,”我说,“要不然这故事就结束了。”      男人头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说:“等我们出了门,开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走了一段,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起了一层雾,要真是雾还不稀奇,可是我活了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雾,越往远处走,那雾就越浓。没有错,就是和你今天看见的一般,都是白茫茫的雾。”      “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被雾吞没了,不要说辨别方向,我弟拉着我的胳膊,就在我身旁,我却连他的脸都看不见,我们又往前走了一阵,最后甚至到了我把手放到眼前也看不到的地步了。我扬起了声音对其他人说:‘这雾太大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话说出来半晌却没有人回答,我弟道:‘哥,我们好像和别人走散了。’听了这话,我心里更是害怕,和我弟说:‘我们先回去,等雾散了再走。’说完,和我弟转过了身,往回直走。”      “可是往回走你们也不一定能走的回去。”王亮说:“你之前说那雾已经浓的看不清方向,所以你们在视力没有用处的情况下感知能力也会退步,即使你们觉得你们是在直走,但是实际上你们极有可能在绕圈子。”      “还有这种事?”男人头诧异的看着王亮。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我说,“懂得挺多,仅次于我。”      孔婷本来听故事听得害怕的躲在王亮身后,听到这话得意的摇起舌头:“也不算很多,一般一般。”      我又没有夸你,看那得瑟劲儿。然后问男人头:“你们不会最后就累死在这雾里面了吧”      “不。”男人头说,“我们走了没多久,就走出了那雾,看见了小二楼。奇怪的事,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其他几个人也依次从雾里面走回来,我们几个人迷路以后走的显然不是一个方向,最后却都能走回这里,这下,连那两个兵差都开始大骂邪门。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回来,雾又那么大没办法去别的地方,那么我们只能回到屋子,刚进去,就听见另外一个学生啊了一声,惊异的用手指着一旁,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对面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零’字。      看到这个字,我们全都沉默了,一、二、三之类的数字可以说是不知道是谁画的几道可以说是巧合,可是这样一个笔画繁琐的零字,就没有办法再用巧合来解释了,万物归宗,一切从零开始,而这个数字现在已经退回了零,我们就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不一定变成零就没有了。”我说,“说不定第二天他会变成负一,第三天变成负二,然后负三负四一直负下去……”      “……”男人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想的很不错,可惜那个写数字的‘东西’并没有想到那一点,于是真正的异常,从那天就开始了。”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屋子里等上一个晚上,看看明天雾会不会消退再说,我弟表现的很镇定,什么都没说,但是自从看到那个零字他的脸就变得煞白,而且他有个习惯,一紧张就爱喝水,那天他喝了很多的水。本来睡觉是我睡外面,但是我看他喝那么多水,怕他晚上起夜不方便,于是让他睡在了外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问我:‘哥,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你还带着没有?’我从怀里掏出来那个护身符,递给我弟说:‘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应该给你带着,你以后去洋人那里,不知道会碰到什么邪气的东西呢。’      我弟说:‘我这里有一个。’我又说:‘你拿着吧,两个在一起效力加倍,。’我弟说:‘这里太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先睡吧,明天再说。’      说完,就翻过身子背对着我睡了,我见他不要,没办法,也闭上了眼睛。其实现在想来很是奇怪,那时候明明紧张的很,晚上应该难以入睡,可是我偏偏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死,半夜隐约感到我弟出去起床去解手,本想起来陪着一起去,可偏偏是动不了,脑子里想一定要起来,可是身体却动不了。我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我只能闭着眼睛躺着等我弟回来,按理说小解不需要多久就能回来,可是感觉过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进屋,我越等越急,想到在这诡异的房子里我弟半夜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再急也没办法翻身起床。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然后慌忙的关上门,听到那声音,我用尽身体最大的力气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慌乱跑进屋的人竟然是我弟,他将门拴插上还不够,又搬了桌子挡在门上,然后跑到床边,用手撑着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声音把那个学生也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当时是黑天,屋里没有点蜡,我眼睛即使习惯了黑暗也视力有限,可是我竟然清楚的能看到他脸的颜色,是惨白惨白的,可见他当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我从来没见我弟这副样子,一下子清醒了,坐起来问:‘怎么了?’      我弟抬起头看着我,声音还在发着抖:‘哥,我看到鬼了。’      我身上一阵发寒,连忙问道:‘什么?’      我弟说:‘我刚才出去,发现外面的雾更大了,几乎要贴近屋子,我想赶快解完手回来,就没敢走远,略微走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雾里有一个人影。’      ‘人影?’我问,‘是不是路过的人。’      ‘我当时也看不清楚,就看到白色的雾里一个黑黑的人的轮廓,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就问了一句谁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我心想是不是我看错了,解完手转头就准备往回走走,就在这时忽然想到,现在是晚上,雾应该也是黑的,为什么我却能那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影?!这样一想,我马上转头去看,哪里却是空空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心里发毛,想着赶快回来,再转身准备往这里走,一回头,却看见这个房子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个学生听到这里,也没了睡意,问:‘什……什么?……人?’      我弟点点头,说:‘你们想不到那是谁。’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问:‘是谁?’      我弟说:‘是周林。’      他这话一出,我和那个学生全都惊呆了。”男人头环视我们,道,“因为那个周林,就是之前被雷劈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我弟说:‘他全身都黑乎乎的,像是碳一般,就只有眼睛带着血丝,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我吓得顾不得多想,连忙伸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回来。’我弟又看看门说,‘不行,我怕他追上来,再移个椅子过去。’说完,又走到门口移椅子,那男学生说,‘我来帮忙’然后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翻下去,和他一起搬东西挡门。我见黑灯瞎火的,就在床边掏出根蜡烛用打火石打着了,刚打着,借着余光扫了一眼床,却忽然一下愣了,只见床上,印着两个大大的血手印!      见我站着不动,那两个人也奇怪的看过来,看到床上的血手印,我弟叫了一声,然后望向自己的手,只见他的双手竟然全是血。      我弟的脸色更白了,喃喃道:‘这是……刚才……我推他的时候……这是周林的血!’说完,跑到墙边,用力的擦手上的血,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夜是再也没睡着。”      男人头说的恐怖,不止我们也听得发毛,连躲在王亮身后的孔婷说道:“哎呦,吼吓人,吓shi偶了吓shi偶了。”      你一个鬼还怕鬼,更何况你都已经死了,再被吓死一次难度系数也太高了点。      “噫~~~我还以为讲什么呢,怎么是鬼故事。”雷迪嘎嘎一想和旁人不同,听到这里,不满的裹了两口棒棒糖,非常淡定的说道,“傻帽!这一群鬼还讲鬼故事,好多鬼长得不好看,其实都是好鬼。”      我想了想,雷迪嘎嘎说的也有道理。那鬼就是被雷劈黑了,看看云美就差不多能想到是啥形状,更何况还是黑白色的,再吓人也比不过人家云美彩色的,彩色照那肯定要比黑白照先进,咱云美都见了几回了还怕那玩意儿不是掉份儿么。      我说:“俗话说的好,会吓人的鬼不咬人。所以那鬼虽然吓了你弟,但是不一定是坏鬼,说不定是一个人被劈死了没人聊天怪孤独的想过来和你们说说话。”      男人头摇头道:“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因为在第二天,我们就发现两个兵差中的其中一个,死了。”
“死了?”我一惊,问,“怎么死的?”      “他胸口被一个铁棍穿透。”男人头说,“那铁棍肯定不是一次就扎进去的,因为他胸口血肉模糊,那块的肉全都烂了,我们看到这情景全都愣住了,这两个兵差都是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我和两个学生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个官差就这样死在门口了,半夜虽然我们都在睡觉,但若是他大叫一声,我们肯定能听见并发现异常,可是他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这么死了。”男人头指着吊死鬼站着的地方,“对了,他当初就死在这里。”      吊死鬼本来就害怕,听他这句话,吓得尖叫出来,我骂男人头道:“你知道她胆子小你还吓她,你们都身为鬼你就不能多照顾一下她么?”然后转身又和吊死鬼说,“你一个鬼怎么这么听鬼故事也害怕。”      吊死鬼不服气的辩解说:“偶不素怕鬼,偶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虾米所以才害怕。”      我说:“以后发生什么让男人头和你说你不就知道了。”      男人头继续说:“死的这个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差,另外那个兵差见这情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连声说道:‘他昨天说出来解手就一直没回来,这是怎……怎么回事?’我弟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说了,然后问:‘会不会是周林杀了他’      那兵差听了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断断续续说:‘鬼……鬼……’      我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人,而那两个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学生,见这兵差乱了手脚,我们也全都呆了。可是最后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那个一向懦弱的学生,他说:‘既然这房子不正常,我们就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们要出去!’      我弟说:‘可是昨天已经试过了,我们出不去。’      那个学生说:‘我们今天再试一次。’然后他把他的想法和我们说了,我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分开行动,去房子里翻东西,最后翻出很多的绳子,我们把绳子连在一起又把所有的床单被罩之类的布扯了,连成更长的绳子。      那学生是这样说的,我们在雾能见的地方把绳子固定住,然后扯着绳子走,三个人各自走不同方向,若是走不出去也可以摸着绳子回来,可是只要有一个人走出去,其他人就可以顺着他的绳子找出去。”      我说:“哎呦,这学生挺聪明的嘛。”      “都是挑选出来的,肯定聪明。”男人头说,“我拿了绳子从朝西走,我弟朝东走,另外一个兵差朝北走。外面还是很大的雾,我捏着绳子不敢松手,也不敢拐弯,就直直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的雾忽然小了,我心中大喜,连忙跑起来,可是真正看到雾后面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王亮问:“又走回来了?”      男人头点头道:“不只是我,其他两个人也走回来了,后来我们又试了好几次,可是无论我们牵着绳子从哪里走,到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走回原地。”      “这时我们就彻底的明白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男人头叹道,“那时我们就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      我点头说:“基本上遇到鬼打墙出不去的就跟侦探片里被困深山老林的别墅一样,连环杀人案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们依然执着的试到了天黑,等到了晚上,没人愿意去睡觉,那个兵差刚死了同伴,又累了一天走不出去,到了晚上害怕的劲头过去,火气忽然上来,说要在底下守着,看看到底晚上来杀人的到底是谁。‘就算是周林的鬼魂,我也要把他那层黑皮剥下来!’我们听了他的话,都有些放心,三个人都回去睡了。”男人头说,“最奇怪的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又睡着了,这次睡的很熟,直到第二天大早才起来,转过身看见我弟和那个学生还在睡,就把我弟摇醒,问:‘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死,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弟揉揉眼睛坐起来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准备去找那个官差,但是刚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快跑了几步,跑到可以看清一楼情况的地方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官差的尸体。”      “他死在一楼大厅里。”男人头往回一指,“就是咱放饭桌的那里。其实最近看到倒计时,睹物思情,每次看你们吃饭我都能想到他。他是被肢解了,肠子肝脏流了一地,像是挨宰的牲口一样,手指在桌角那里,大腿在冰箱底下,还有一股臭乎乎的屎味。”      他叙述的很详细,我看了一眼饭桌,悲哀的觉得以后我吃饭的时候也会睹物思情了。      “我看了一眼马上就吐了,我弟默不作声,但是不停地发抖,看得出来他也很害怕,更不要说那个胆小的,他一直躲在门口不肯出来。我们没一个人敢下楼。这个官差意思,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个和那学生了,我们三个人里面只有我年龄最长,又是最壮的,于是我理所应当的担当起了大局。我说:‘以后大家晚上干脆也别睡觉了,聚在一起有个照应,要不然恐怕会再死人。’”      王亮点头道:“对,聚在一起比较安全。”      男人头说:“我也觉得我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却遭到了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的反对。” “那里现在活着的人,除了你弟就是那个学生,反对的还有能谁,”我说,“难不成是地下的碎尸忽然站起来说我反对吧?都那德行了,反对也无效。”      “我本以为就算反对,也应该是我弟弟反对,关武虽然和家里人亲近,但是和外人总是透着一股距离感,这两天那个学生要和我们一起住,他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已经有点不高兴。”男人头说,“可是没想到这时候反对的不是我弟,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学生,”王亮说:“这就奇怪了,他孤身一人,应该最害怕,现在这时刻应该是和你们聚在一起以防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还要脱离你们一个人住?”      男人头道:“当时我也这么问那个学生,那学生却说:‘现在活着的只剩我们三个人,而你们又是兄弟。若我和你们住在一起,等真遇到了危险,你们难保不会把我推出去自己逃命。’      我本来是好心邀他和我们一起,结果看他这个样子,把我气的要死,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分开住,你不要后悔。’      然后我们就把随身带的干粮分了三份,给那个学生了一份,我和我弟拿了两份。      等我们分完东西,那学生就自己找了个屋子进去,我们在外面听见他插上了门,还传来搬动东西的声音,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搬来堵住了门。”      “完了。”我说,“按照侦探小说死亡定律,落单的就要死,这学生肯定就是下一个死的。”      男人头继续说:“那天那学生自然没有再出来,我和我弟也不愿意再看那一地血乎乎的东西,退回了房间,回房的时候,我弟插上门,问我要不要再搬个柜子把门堵上,我说:‘要真是有鬼,有门也挡不住。’      然后我们就在房间继续想对策,可是怎么想都没法对付外面的迷雾,想来想去还是只干等,我弟愧疚的对我说:‘哥,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你送我,你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说:‘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反正已经到了这份上,咱俩又是兄弟,大不了一死,死在一块还能做个伴儿,也算我对得起爹娘出门时的叮嘱了。’      我弟听到这话,更是难受了,我安慰他说:‘咱们死在一起,要是来世投胎,还能做兄弟。’      我弟道:‘哥,那你把护身符带好。’      我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个护身符,觉得十分好笑,说:‘你一个读书人,不是讲究不语什么怪神啊鬼啊的么,怎么这两天光念叨着这个附身符了?’      ‘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弟叹了口气,说,‘自从那天看到周林,这两天又遇到这么多事,我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我见他这样,心下也有些唏嘘,当初我娘每次去寺庙里拜神,关武总是要说上几句,现在却也转了性子了。      我们赶路虽然带了些干粮,但是却没想到在这里困了那么久,剩下的食物也只够维持三四天,我和我弟推让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没吃多少,后来为了节省体力,就早早睡下了,因为那学生睡在了别的屋子,所以这次我俩是一人一个床睡的。      睡觉之前,我弟还笑着和我说:‘要是一觉起来,雾散了就好了。’我听他那么说,心里也抱了一丝希望,说:‘雾散了也不一定好,等你去洋人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弟半天没回声,我想他睡着了,也就闭了眼。”男人头叹了口气,道,“却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说话。”      我一愣,问:“难道下个死的,是你的弟弟?” 男人头不回答我的话,继续说道:“说也奇怪,前几天我都能睡的着,这天却睡不着了,倒是我弟那么不易入睡的人,没过多久就开始打鼾。我暗中猜想是不是这屋子有什么能力,能影响到人睡觉。      我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吱嘎一声,像是开门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不禁愣了一下,因为这屋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活人,我弟已经睡着了,我又在床上躺着,可能开门的只有另一个学生,可是方才我们明明已经听到那个学生挪东西挡门的声音,他要是开门出来,必须要把门口的东西挪开,没有理由我听到这么细微的开门声却听不到那人挪东西的声音。      这么仔细一想,我的寒毛就竖起来了。      那开门走出去的‘东西’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马上翻身下床,看了一眼我弟,他还在睡,我心想出去说不定有危险,于是没有吵醒他,自己拿了根放在床边防身用的棍子走了出去。出门走了几步,我就走不动了。”男人头顿了一下,说,“因为我看到一楼,有光照上来——那是烛光!”      “我刚才和你们说过。”男人头说,“这屋里只有三个活人了,我弟在睡觉,而另外一个学生没有挪开门口的东西不可能出来。而在我们回屋之前,那个学生已经进了屋,所以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一楼点蜡烛!可是现在,那里却有烛光!”      “我的心脏都跳的要炸开了,我几乎是贴着墙,一点一点挪过去的,等到了拐角处,我伸出头往下看,只见和白天一样,下面七零八落的都是那个兵差的断肢,看的令人发呕,而中间却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支蜡烛。而除了这些,再一个人我都没有看到。      因为那里视线还是有死角,而且我视力也不足以看清楚全部,我不能看到全部一楼的情况,于是我看了一会儿,打着胆子下了楼,等我看到那点蜡烛的桌子上摆着的东西的时候,我头皮都发麻了——那上面摆着一些干粮和半瓶酒!      我和我弟以及那个学生都不喝酒,唯二喝酒的就是那两个兵差,当初他们来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酒,一直在喝,而现在,那喝剩的半瓶酒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而且他们摆放的位置,就和祭祀死人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安慰自己道,那些干粮和酒说不定是白天就已经放在这里,而我那时太惊慌,没有看到。      可是就算这样想,也依然没法解释桌子上的这根蜡烛。      这一根蜡烛的光不足以照亮全部空间,我转过身,观察其他地方再有没有人藏着,谁知我转过身不过一会儿,却听到身后传来咀嚼的声音。      我的身体一下子凉了,再转身,看到眼前的情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只见那两个已经死去的兵差,正坐在点着蜡烛的桌上,一边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听到这里,吊死鬼已经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可是我却很能理解男人头的想法,是个人大半夜看到那个死鬼吃烛光晚餐肯定都不舒服,更何况那俩还全是男的。      “没错,他们做的那个位置就是现在咱们餐桌的位置。”男人头对我道:“米斯特马,你想想一下,在寂静的夜里,你看到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坐在你的餐桌上吃饭,饭桌旁边全是断肢和血迹,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说:“我感觉你是成心恶心我,让我以后不能好好吃饭。”      王亮说:“别打岔,然后呢。”      男人头接着说:“那时我已经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那两个兵差忽然咧开嘴,怨恨的盯着我,那目光盯得我浑身发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已经变成了恶鬼!要来害我!      我想要逃,可是腿却吓得发软,动也动不了,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那两个兵差一起裂开了嘴朝我笑。      我弟过来了!我身体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关武别出来!然后转过身就后往外跑,可也就是在这转身的一霎那,我感到脖子一凉,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我看到我弟跑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哥!’然后我就落在地上,我又看到一个穿着我的衣服的身体倒在地上,可是那身体却没有头,我弟给我的护身符掉了出来,我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滚到那个护身符上,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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