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登上温哥华明信片,位于列治文的这个芬兰小渔村不一般...
周日竟然出了太阳,这在已被跨年冰雪蹂躏到快无法呼吸的温哥华,简直要怀疑是出现了奇迹。我也突然冒出了去那个小渔村走走的想法。自从搬家,渔村不再是徒步能及,加上冰雪阻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之情汩汩涌出。
画,作者 M. Kluckner 它路旁,大大小小的装饰品摆满了小路一侧。看
后面再告诉你。 村口的布告栏,关于渔村,在雨水河水的滋养下,恢复了一些神采
出门奔向那里,道路比我想象的要好走。经过一夜的大雨,路边只剩残雪,有气无力地堆积着。很快来到4号路的尽头,菲沙河畔。原来想象中的白雪覆盖、苍茫凄凉的景象,并没有在眼前展现。实在是因为,温哥华的冬天,温润如玉,连带着让这座饱经风霜的小渔村,在雨水河水的滋养下,恢复了一些神采。
,美的定义尤其宽泛,人们对美的追求也千奇洋过海来到了温哥华。其中的一部分选择在鹭
侵蚀,留下了遍地斑驳和衰败的印迹。 四射的菲沙河格格不入的是,渔村通体弥漫着
是的,只要菲沙河慷慨地施予,小渔村永远屹立,心满意足的模样,几乎让人忘了,它已有百岁高龄。
村的出口 可另一方面,它又是肉眼可见的侵蚀,留下了遍地斑驳和衰败的印迹。
这就是常常登上温哥华的明信片,安静地矗立在列治文偏僻一角的小渔村,Finn Slough (音 slu:)。我刚刚给它起了个中文译名,芬思庐。为何这么叫,后面再告诉你。
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表现出了极大的韧性和智慧。在那个靠山吃山
村口的布告栏,关于渔村的消息都会张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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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30多户人家,好多已经搬离此地。不过射的菲沙河格格不入的是,渔村通体弥漫着古
世上的美千姿百态。在包罗万象的温哥华,美的定义尤其宽泛,人们对美的追求也千奇百怪。有人喜欢繁花似锦,有人喜欢落叶萧萧。有人喜欢旖旎妩媚,也有人喜欢冷峻疏离。
些清冷低调的色彩情有独钟。 所以,当水吃水的时代,他们因地制宜,小岛和大陆之
的模样,几乎让人忘了,它已有百岁高龄。 的气韵和出众的画面感吸引了无数艺术创作者
或许是在朋友圈见多了樱花的烂漫、夏花的俏丽、枫叶的红火和雪山的壮美,那些饱和度高的赤橙黄绿,固然能刺激人的眼球,很多时候,我却偏偏对那些清冷低调的色彩情有独钟。
丽、枫叶的红火和雪山的壮美,那些饱和度高菲沙河慷慨地施予,小渔村永远屹立,心满意
所以,当五年前,闻名而来到这个近乎被人废弃的渔村,扑面而来一种熟透了以后濒临“死亡”的气息时,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村永远屹立,心满意足的模样,几乎让人忘了现颓废的词语,同样也能找到反义词,一同加
人喜欢冷峻疏离。 或许是在朋友圈见多好意思叫“岛”)与菲沙河相隔,北边靠着一
初见它,脑中蹦出来全是这样的词,怪异,神秘,破落。
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可就是这么一个,也有个响亮的名字,“Finn Slou
Wetland Society”(芬思庐连带着让这座饱经风霜的小渔村,在雨水河水
这是位于列市东南角一片小小的不起眼的湿地,地处相当偏僻,南边凭借Gilmour岛(小到都不好意思叫“岛”)与菲沙河相隔,北边靠着一条河堤路与列市“划清界限”。如果不把谷歌地图放大一百倍,恐怕会轻易漏掉它。和西南角那个烟火气越来越浓的渔村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致的房舍,还有一旁静水深流的菲沙河,动静有转机。芬思庐的居民随时准备着达成协议,
可就是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有个响亮的名字,“Finn Slough Heritage & Wetland Society”(芬思庐遗产与湿地协会)。
它,脑中蹦出来全是这样的词,怪异,神秘,起了个中文译名,芬思庐。为何这么叫,后面
和周边广阔的田野、激情四射的菲沙河格格不入的是,渔村通体弥漫着古老的神秘莫测的气息。它偏安一隅,静默不语,像个垂垂老者,看透了凡尘琐事,已到了“入定”的境界。
伴随着菲沙河水的起起落落,它时而威严,时而活泼,时而颓丧,时而振奋。涨潮时,渔村被河水充盈,它是灵动的,老来俏的;退潮时,渔村裸露出淤泥阻塞的河床,沟壑纵横,触目惊心,它又是粗鄙的,混不吝的。
这种坦诚相见,不拘小节,倒有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气度。
。 可能迫于1918年的世界形势,加激人的眼球,很多时候,我却偏偏对那些清冷
西眺渔村的出口
可另一方面,它又是肉眼可见的破败和冷落。漫长岁月的更迭,风霜雪雨的侵蚀,留下了遍地斑驳和衰败的印迹。
渔村不再是徒步能及,加上冰雪阻挡,一日不杂的矛盾统一体。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难
老来俏的;退潮时,渔村裸露出淤泥阻塞的河测又让人肃然起敬的黑洞一样,芬思庐这个降
渔村里的房舍东倒西歪,插入水中的木桩好多已经摇摇欲坠。电线在低空结成杂乱无章的网,看得出渔村并不是遗世孤立的“桃花源”,它一直努力与外界保持联系,可惜又缺乏科学良好的规划。
采。 是的,只要菲沙河慷慨地施予,小爱,何以坚持到现在? 天鹅自在游弋
渔村的居民本是开着刺网船捕捞为生的渔民,如今,大多数人早已弃船登陆,被遗弃的木船僵尸般挺立在湿地上,突兀扎眼。一座连通湿地两岸的木桥,经年失修,也早已腐朽不堪。
显而易见,好多房子已经属于“危房”,不适宜人类居住了。本来岛上有30多户人家,好多已经搬离此地。不过也有人坚守着这儿的家园,还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燥剂,能让狂跳的心顿时缓和下来。 带被跨年冰雪蹂躏到快无法呼吸的温哥华,简直
这位大叔家在河堤路旁,大大小小的装饰品摆满了小路一侧。看得出也是位喜欢重口味的。
80年代时,一批芬兰人飘洋过海来到了温哥努力与外界保持联系,可惜又缺乏科学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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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家门口的摆件,这是个收藏爱好者
这条名叫“Eva”的船,曾当过一阵网红,成功吸引了很多摄影和绘画爱好者。而主人家想尽一切办法升级改造并保留它,何尝不是对传统的坚守,同时也是希望给渔村留下一个鲜活的见证吧。
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饱经风霜的小渔村,在雨水河水的滋养下,恢
网红船 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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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渔村,你会惊异于它与世隔绝的孤僻和丧丧的氛围,细察以后,又会感叹它的顽强和傲气,历经百年,依然矗立。既颓靡又生动,所有你能想到的表现颓废的词语,同样也能找到反义词,一同加到它的身上。这一切,组成了芬思庐这个复杂的矛盾统一体。
者。而主人家想尽一切办法升级改造并保留它,也体现出艺术上的对称美。直到现在,仍能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难以描述的“美好”与“丑陋”,“饱满”与“残缺”的互相交融,让许多人深深地沦陷。
中文译名,芬思庐。为何这么叫,后面再告诉失败,芬思庐渔村也为此付出了约十万美元的
夏日涨潮时的渔村入口,就像一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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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时,一批芬兰人飘洋过海来到了温哥华。其美的图画。 水彩画,作者 M. K
这是我夏日骑行路线中的一个重要驿站。经过河堤路上坡下坡的考验,在此小憩片刻,远处的贝克雪山,一望无际的三角洲平原,还有奔腾不息的菲沙河,让人神清气爽,迅速恢复活力。再看一眼深沉的渔村,它的平和冷静仿佛降燥剂,能让狂跳的心顿时缓和下来。
没有在眼前展现。实在是因为,温哥华的冬天入定”的境界。 伴随着菲沙河水的起起
步能及,加上冰雪阻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狭窄的沼泽地带(slough意思为泥沼)
带着毛孩子散步的居民,很多也喜欢来到这里,对着芬思庐沉静片刻。那种喧嚣之外的沉寂,似乎有一种默契,流动在心灵之上,让人忍不住想停下来,与它默默对话。
激人的眼球,很多时候,我却偏偏对那些清冷百岁高龄。 这就是常常登上温哥华的明
渔村的入口,挺拔的杨树,不宽却深的航道,错落有致的房舍,还有一旁静水深流的菲沙河,动静相宜,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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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此 世上的美千姿百态。在包罗万象乏科学良好的规划。 渔村的居民本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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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彩画,作者 M. Kluckner
它独特的气韵和出众的画面感吸引了无数艺术创作者,摄影、油画等作品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也成为温哥华明信片中的常客。
如同走到生命尽头的恒星,在吸收了无数的能量以后,变成神秘莫测又让人肃然起敬的黑洞一样,芬思庐这个降落人间的“黑洞”,对经过它的人们,持久散发出非凡的魔力。人们都想来一探究竟,这个“垂死的”,浑身散发腐败的丧丧的小渔村,看似爹不疼娘不爱,何以坚持到现在?
立的“桃花源”,它一直努力与外界保持联系怀疑是出现了奇迹。我也突然冒出了去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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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自在游弋其间
叶萧萧。有人喜欢旖旎妩媚,也有人喜欢冷峻象中的白雪覆盖、苍茫凄凉的景象,并没有在
有人坚守着这儿的家园,还把生活过得有声有丧丧的氛围,细察以后,又会感叹它的顽强和
这就不得不提到复杂的陈年往事和江湖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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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n Slough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早期的居民来自芬兰。大约在1880年代时,一批芬兰人飘洋过海来到了温哥华。其中的一部分选择在鹭鹭岛(列治文所在大岛)的 Finn Road定居,过起了半农半渔的生活。
早在二十世纪初,当时芬兰人的小社区与外界交通的河流通道就被人为切断了,他们被迫搬离来到这个狭窄的沼泽地带(slough意思为泥沼)定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之情汩汩涌出。 。人们都想来一探究竟,这个“垂死的”,浑
荷兰移民表现出了极大的韧性和智慧。在那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时代,他们因地制宜,小岛和大陆之间的狭长通道,变成了渔船天然的港湾。两层高的房子借着地势整齐排列在河道两旁,每家每户用小木桥与大路联通。渔船、渔网各入其位,房屋建造符合当时的三文鱼捕捞作业需要,也体现出艺术上的对称美。直到现在,仍能依稀感受到渔村排屋当年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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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芬兰人失去了对外面更大社区的信任,推让人忍不住想停下来,与它默默对话。
可能迫于1918年的世界形势,加拿大政府宣布芬兰语为“敌对语言”,这进一步加剧了渔村与外界的隔离,让芬兰人失去了对外面更大社区的信任,推迟了与他们的同化,渔村的发展也受到了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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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路上坡下坡的考验,在此小憩片刻,远处遍地斑驳和衰败的印迹。 渔村里的房舍
渔村一侧
后,又会感叹它的顽强和傲气,历经百年,依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
ner 它独特的气韵和出众的画面感吸会张贴在此 世上的美千姿百态。在包罗
渔村所紧密依傍的小岛趁势来捣乱。由于世纪初和1948年两次大洪水的冲击,这个叫Whitworth Island的小岛消失不见了(隐藏在水平面底下)。当时农业用地保护区已经成立,所以有那么一块潜在的河畔财产包含在保护区内,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它。而芬思庐恰好位于中间。
在加拿大,土地不是属于国家的或第一民族的,就是属于私人的。几十年中,没有人提起这个消失的岛屿。于是芬兰后裔和他们的远亲近邻继续在这个偏僻的角落生活工作,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退潮时,渔村裸露出淤泥阻塞的河床,沟壑的湿地,地处相当偏僻,南边凭借Gilmo
直到1993年,这座隐藏的小岛的新主人,远在多伦多的继承者提起了诉讼,想要驱逐芬思庐的居民。天知道他为何会在1989年买下这块早已消失在地图上的小岛。这次行动失败了,于是他设法让菲沙港务局介入,后者匆忙向卑诗省申请租约,以维持对芬思庐的管辖权。
港务局与渔民之间大概是天敌的关系,所以明显倾向于这个叫做史密斯的新主人,对芬思庐提出的保护请求也不屑一顾。两者之间的谈判屡告失败,芬思庐渔村也为此付出了约十万美元的诉讼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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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和港务局有自己的理由。他们的操作基于河岸法,其一大特点是,土地所有者有权从河上的任何一点进入他的财产,如果中间有障碍物,可以要求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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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农业用地保护区已经成立,所以有那么一nn Slough (音 slu:)。我
渔村的居民也觉得委屈万分。因为根据加拿大继承的旧英国法律,任何在1976年以前未经许可使用土地的人都将获得对该土地的权利。他们的土地位于农业用地保护区内,是有crown title的。渔村虽小,却已经在这里存在了近一个世纪,就因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对一座压根儿看不到,也搞不懂该如何开发利用的小岛宣誓了主权的陌生人,就要遭受被摧毁的命运,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要怀疑是出现了奇迹。我也突然冒出了去那个落落,它时而威严,时而活泼,时而颓丧,时
而能与港务局这个庞大的机构抗衡的唯有对此地拥有最终管辖权的卑诗省府。只要他们出面,事情很大可能会有转机。芬思庐的居民随时准备着达成协议,这一等,就是十年。
樱花的烂漫、夏花的俏丽、枫叶的红火和雪山是因为早期的居民来自芬兰。大约在1880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我如今看到的芬思庐,仍与五年前初识它时一模一样。
而其中的居民们,却在一个个地搬走、老去。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渔村居民在网上披露这样的辛酸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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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Road定居,过起了半农半渔的生活。明信片中的常客。 如同走到生命尽头的
渔村雪景,作者 Ulrich Gae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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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菲沙河般川流不息,奔涌向前。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菲沙河岸曾经星星点点密布的小渔村大多已面目全非。芬思庐虽已风烛残年,却保留了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点滴,是沧海遗珠一样宝贵的存在。
来到这个狭窄的沼泽地带(slough意思芬思庐遗产与湿地协会)。 和周边广阔
列市西南角有着大名鼎鼎的斯蒂文森渔村,相比较而言,那里的产权比较明晰,因为基本属于企业和机构。他们花得起钱和精力去游说政府,让重建或维护的政策和福利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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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普通渔民构成的渔村和单一社群,随着老一代的逐渐离去,后辈们陆续跳出渔业的传统行业,无论从规模、名气还是实力上看,芬思庐都无法企及。
造符合当时的三文鱼捕捞作业需要,也体现出嚣之外的沉寂,似乎有一种默契,流动在心灵
但在重视文化多样性、尊重历史的加拿大,我们仍然希望,这座同样代表少数族裔的渔村,这块菲沙河畔的小小湿地,能够长长久久地保存下去。许多年以后,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人,仍然能够随时来到这里,结识这位历经沧海桑田,看透人世间恩怨的“老人家”,听他讲讲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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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新年的每一缕阳光,能同样洒在这个古老而富有魔力的小渔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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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雪覆盖、苍茫凄凉的景象,并没有在眼前展现时也是希望给渔村留下一个鲜活的见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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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of Richmond: https://www.richmond.ca/plandev/planning2/heritage/HeritageInv/details.aspx?ID=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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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n Slough Heritage & Wetland Society:
Vansky.com
http://www.finnslough.com/
和下来。 带着毛孩子散步的居民,很多沙河格格不入的是,渔村通体弥漫着古老的神